巫蛊东窗事发
秀旦儿不曾想过阿娇会用这样冷淡,决绝的语气说话。
瞧啊,她的娘娘眼神里冷得都快泛出了霜,连她递过去的糕点都被凝滞在空中了,她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她该怎么哄娘娘呢?
阿娇自然不忍看到秀旦儿难过,只得把头扭到一边,没成想瞅到窗外的几只布谷的情/事,阿娇心里直骂晦气,连一只畜牲都在她面前耳鬓厮磨,相亲相爱,“快把那几只鸟儿赶走!”阿娇道。
秀旦儿只好放下手中早已凉透了的糕点,起身驱赶布谷鸟。
很快,阿娇的院落没有一点声音,好在夏天的风足够热烈,偶尔院落里还有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
一个上午就过去了。
阿娇睡得头疼,特别想舒展一下四肢,清清目,醒醒神,奈何身体像粘在躺椅上一样犯懒,纵使阿娇心中起身的欲望很强烈也无济于事。
眼看着快到用膳的时辰了,阿娇还不想起来,想着刘彻早上传话,说要来椒房殿,阿娇心里有点心烦,她不想看到刘彻,也不想听到刘彻责怪她懒。
被人说懒的滋味本就不好受,更何况是过于讨厌的刘彻说的呢?
阿娇瞅着门帘许久,越发愁了,正当她做好被刘彻责问的准备,可等了许久,门却没有响动,直到过了用膳的点。
阿娇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他不来也好,每次来都做那等羞事,而她心里却没有丁点因羞事而快乐的影子。反而时常摸着肚子发呆,祈祷不要有孕。
阿娇的日子在祈祷中一天天过着,从当初的痛苦不安到现在的闲适,这都要归功于刘彻自秋收开始,忙于国事,已有半月不曾来椒房殿打扰她。
阿娇才不管外面乱七八糟的废后传言呢,皇帝想废后就废后呗。
这时窦太主风风火火地撬开椒房殿的大门,同阿娇讲:“哈哈哈,那田盼终于被皇帝发落了,竟然敢收取边关战士们的吃穿用度,活该整日提心吊带郁闷死了。那王誌听闻田盼的死讯,昨日以泪洗面,娘看得真是心情愉快啊。”
阿娇望着娘亲神采飞扬的模样,不忍打断,毕竟娘亲已有几月不开心的光景了。
窦太主见自己的女儿没有往常的冷脸,心里高兴,复而提及争宠一事。
阿娇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转身想回屋里,窦太主自然不放过阿娇,怒声道:“你是我的女儿吗?你天天如此消沉,不关心皇帝的衣食住行,活在自己的世界,真的好吗?”
面对窦太主的责问,阿娇没有言语,反而头也不回地扎进了屋里。
窦太主因此急得跳脚,终是甘愿犯忌讳,也要联系上女巫钟楚缨为女儿作法,驱赶霉运。
这不是窦太主第一次接触女巫钟楚缨,两人客套一番后,钟楚缨开始做法事。
只见钟楚缨手持木剑,煞有介事地把椒房殿的角角落落看了一遍,突然地就从口中发出一声惊呼,然后双眼微闭,浑身抖动,头发散开,不一刻,她似有神仙附体,便说出一串神秘的咒语来。
“何方妖孽,夺我丈夫,杀我龙子,断我子孙,毁我社稷,命你伏法,免遭杀戮。”
一番颂歌后,钟楚缨便仰面跌倒在地,顷刻间就清醒了。
她来到窦太主面前,说道:“启奏窦太主,小人刚才云游三界,有神仙告诉小人,皇后娘娘命中应有一位龙子三位女儿,奈何有妖孽从中作祟,致使娘娘十年不孕。妖孽不除,娘娘永无宁日啊!”
窦太主闻言怒急攻心,怒道:“那妖孽定是卫子夫,还请高人救我女儿于水火中!”
钟楚缨闻言,又环绕椒房殿转了一圈,然后煞有其事的在殿前停了下来,望着高高的院墙许久。
后来钟楚缨又是一声尖叫,接着便用木剑指着窗外道:“呀!长公主请看,西南方向有紫色妖雾缭绕,想必就是妖孽的本源。
窦太主顺着钟楚缨手指看去,那高墙横眼,碧树葱茏的宫苑果然升起一道紫光。恰在这时,一团云彩从天上飘过,那云彩中心浓黑,边缘泛白,尾部翘起,似是一条飞过天空的白犬,又似是一只展翅的凤鸟,自东向西,悠悠而过。
这就是弥漫在东北方向的妖气吗?
钟楚缨却收起木剑,整理好衣冠,说道:“正是!”
窦太主得知除掉妖孽本源才能转运,便立刻差人去办。
没几天,卫子夫竟然憔悴至极,昔日红润的脸苍白中泛出青紫,虽然穿着薄如蝉翼的短衣,却仍是大汗淋漓,似要气绝而亡。
卫子夫一边打着冷颤,伴随着痛苦的呻/吟,一边拉住刘彻的手,说道:“陛下,子夫一心爱慕您,子夫的哥哥卫青一马当先,为您开疆扩土,您可要为妾做主啊,切莫寒了哥哥与我的心啊。”
刘彻眼里欠过一丝厌恶,装模作样地在榻前坐下来,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卫子夫的额头。
卫子夫大呼:“不要!不要!疼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