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刀3

# 第三章

萧辞雪离开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时恒自觉无趣，便捏着鼻子上了马车。

“什么乱七八糟的味儿？熏得我头疼。燃香，快点燃香！”

待沉香燃起，香味盈满车厢后，时恒才略觉舒适，便以手撑额，卧于榻上，开始闭目养神。

“对了。”时恒闭着眼，懒声吩咐道，“之前阁主要找的人，有什么特征来着？濯染，你去查一查，越快越好。”

“是。”濯染应道。

马车顺着山路蜿蜒而下，不久就模糊成了一个黑点，而夕阳也渐渐隐没于山间，只留下白日里最后一丝余韵。

京城街道上，一匹高头大马穿过喧嚣人声，停在了萧府门前。萧辞雪下马站好，手脚并用地将自己浑身上下的尘土都抖擞干净了，这才迈步进去。

“郡主。”萧辞雪刚一进门，就看到了一位身着铠甲的中年男子，那是她此时最不想看到的人之一。

“潘叔？你怎么在家啊？”她僵着胳膊打了招呼，然后咽了口唾沫，艰难道，“我爹……回来了？你这衣服都没换，是……有急事才回来的？”

萧潘是萧知愿的副将，几乎时时刻刻跟在萧知愿左右，所以萧辞雪一看到他就暗道不妙。

尤其是还未卸甲的萧潘。

萧潘对她和蔼地笑了笑，侧身为她让出一条路，“将军正在厅堂等着郡主呢。”

萧辞雪弱弱问了句：“我爹等我……所为何事？”

萧潘只是摇了摇头，“殿下去了就知道了。”

见套不出什么话来，萧辞雪也不墨迹，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倒不如干脆些。

“萧将军。”萧辞雪背手跨过门槛，本想玩笑两句，不成想看到她爹立于桌前，面色过于严肃。

萧知愿本就在战场浸染多年，身上带些不怒自威的气质，眼下他盔甲在身，眉目阴沉，周遭空气都要比别处寒上三分。

萧辞雪意识到他心情不好，果断收起自己的轻佻态度，立正站好，“爹。”

萧知愿看着她，仍不说话。

两人僵持了近一刻钟的时间，萧知愿才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态度和缓道：“今日，做什么去了？”

萧辞雪盯着自己的脚尖，老实答道：“校场。”

她不说实话也不行。她爹既然这样问了，必然是裴忠那斯找她父亲告了状，她爹这是揣着答案问她呢。

“你……”萧知愿一时气结，“说过多少次，那地方不要再去了。”

“你是说过很多次，可你从来就没说明白过，我为何不能去？”这个问题萧辞雪压在心头很多年，因怕惹她爹生气，所以即便她有诸多疑惑却从不敢开口询问，对此类话题她一向能避讳就避讳。

可眼下，她避无可避。而她也很想知道，她爹到底为何对她参军这件事如此抵触。

“为何？”萧知愿搜肠刮肚地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一介女流，习武打仗不是你该干的事！”

萧辞雪皱着眉头看他，轻而易举就戳破了她爹的谎言，“一介女流？你对我娘可不是这么说的。当初看我娘耍刀弄枪，你可是夸她英姿飒爽来着呢！”

萧知愿被噎了一下。但说不清楚就不说。

“总之，以后你就老老实实在家，绣绣花，画画画儿。若实在想习武，就请个师父到家里来，一对一教导你，岂不是更好？”

“爹，我不仅仅是想习武。”萧辞雪辩驳道，“我是想参军，想做将军，以后可以和您一样，保家卫国。”

萧知愿听着她的话，眉头越皱越深，最后竟有些无语于她的天真。

“保家卫国……”他喃喃道，忽而摇了摇头，“你以为保家卫国是多简单的事？”

萧辞雪道：“不简单。但我能吃苦。”

“只是能吃苦就够了？”

“我也肯努力。”

“肯努力就够了？天底下肯努力、能吃苦的人何其之多，难道都能当上将军不成？”萧知愿走到萧辞雪面前，垂首看她，在对上她那至今清澈纯真的眼神后，那些过于残忍的话他终究还是没舍得说出来，转而说道：“承蒙圣上厚爱，不顾众臣反对，执意封你为郡主。作为郡主，你要守好应有的分寸。”

萧辞雪不甘道：“作为郡主，守护大魏百姓也是应有的分寸！爹，我不服！你为什么不让我参军，哥哥们不到十岁就能到校场历练，为什么我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萧知愿斥道，“以后不许再去！”

“为什么我不行？”萧辞雪眼眶泛红，却依然挺直脊背，不死心地追问道。

“没有为什么。”萧知愿一字一顿，压着脾气又说了一遍。

“我就想知道，为什么我不行？”萧辞雪只觉得委屈，眼泪再也遏制不住噼里啪啦往下掉。

“好好好，我就问你，为什么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