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他
这次他没有讽刺我,反而微恼:“勾引人也该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这次是木盒也就罢了,若是铁盒,你的手还要是不要?”
“臣妾这样的身份,若是再狠不下心,不就更不能博得陛下青眼了吗?”
我眼睛盈盈一转:“臣妾卑贱之躯,就算姓戚,如今也是在陛下手下讨生活。别说是手,就算是这条命,只要能得陛下几分真心······”
“够了。”我的话被他打断。
我背对着桌案,而他上前逼近一步,我便被迫后退,后腰抵在了桌沿处。
他眼中压抑着愠怒,双手将我圈在他与桌案之间,像是有话想说,却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最终,他眼底怒意淡去,微急的呼吸也平静下来,沉声告诫道:“就算我轻贱你,可你是你,不该自己轻贱自己。”
忍着紧张等待了许久,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话,睁大眼回望他。
在看清他眼中的情绪后,我的满腔意外如潮水般从心头消退,只剩温热和柔和。
其实他没有那么可怕,只是个喜欢口是心非的傲娇鬼罢了。
须臾,我认真望进他双眼,仰起脸向他凑近,鬼使神差道:
“那陛下呢,也有在好好爱惜自己吗?”
我的手在桌沿胡乱摸索,捏了一下他的手指,看着他眼神一晃,乱了呼吸。
近到呼吸都开始交缠。
他的目光变得灼热,缓缓巡过我的眼鼻,如有实质般拂过我的嘴唇。
我微微颤抖着,身体都发了软。
“锦绣宫太远了。”他说。
一切都水到渠成,他轻轻执起我的手。
我的腿是软的,可脚步却如同被牵引着,随他走向内室。
分明没有桂花酒,也没有什么药。
从意识迷乱到完全睡去,我不知过了多久,只记得在闭眼之前,床前的金烛好像都燃尽了。
二更天时,我被屏风后的御寝女官唤醒,我轻轻应了一声,忍着身上传来的疲软,想要用丝被裹住身体下榻。
正当我忙活时,温琢不知何时醒了。
“退下。”他对女官命令。
“陛下,这不合规矩······”
他依然闭着眼,语气不耐:“要朕说几遍?退下!”
女官踌躇一会,最终依言退下。
我不懂他的意思,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终于睁开眼,带着清梦被扰的烦躁,没好气道:“坐着干什么?躺下。”
后妃侍寝不能在帝王寝宫过夜,他为我破了例。古有班婕妤却辇之德,今日轮到我,是不是也该推辞婉拒,博一博贤妃的好名声?
可我本就不是个贤德的人。
明乾宫到锦绣宫那样的远,就算乘辇轿,也是来回奔波麻烦,如今既能省去这麻烦,为什么要装腔自找?
我只犹豫了一瞬,就顺从地躺下,用锦被把自己盖了个严实,卖乖道:“陛下对臣妾真好。”
“这就知足了?”
他哼了一声,“等着瞧吧,待明日消息传遍朝野,丞相便高兴了。”
半夜三更的,还是忘不了我父亲。
黑暗中,我眼微弯,身体朝他挪近了些,在他耳畔小声道:“只有陛下高兴了,臣妾才会高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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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数月的日子异常平静,父亲与我通密信来往,多是探听温琢的动作,偶尔也会关切我的近况。
我明白父亲的意思,无非是要我尽快怀上皇嗣,可温琢不会没有防备,次次不断的避子汤早就断绝了我的希望。
好在我与温琢的关系终于有了寻常皇帝与后妃的模样。我哄着他,他嘴上哼着,但能看出心里是受用的,时而会主动来锦绣宫,我便不必日日往明乾宫跑。有时候在朝堂上与戚家起了冲突,他倒也不曾回来对我发难,顶多是阴阳怪气嘲讽几句。
我不与他置气,弯起眼笑眯眯听着,他瞧我这副模样,往往也觉得自讨没趣,说两句就没了兴致。
每到这时,我便会识趣开口,默默转移了话题。
我们心照不宣地不再提起那晚未央宫的事,温琢高烧时说的那些话,我深知是他心中的伤疤,于是只当没有听过,深深藏在了心里,就连父亲也不会告知一字。
这样的平静是我所向往的,若能就这样一直过下去,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可好景不长,我憧憬这种日子,到头来也只能是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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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宫宴,我作为贵妃合该出席。
宴席上觥筹交错,我正垂眼走神,忽然发现有个小信筒滚在裙边,抬眼一看,是一个面生的宫女送来的。
我预感与父亲有关。透过一层薄薄的纱质隔帘,我装作无意瞥向父亲的席位方向,果然与他对上了目光。
我心下了然,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