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白家的祠堂在祖地最北侧。

第二天清早下起了小雨，雨滴很细。白露换上了黑色的羽绒服，没有打伞，独自一人往祠堂走去。

祠堂共计136个牌位，白家老祖的牌位高高的放在最后一排，孤零零的。最前面一排还空了两个位置，白露明白，那是白盛景和白霆的位置。

这里早已经没有自己的位置了，这也许是最后一次祭拜。

牌位前面摆放着五只烛台，白露从旁边拿了五只黑色的蜡烛换上，小心点燃，然后退到蒲团后面跪下，虔诚地磕了九个头。

外面雨下大了，白露退出祠堂，坐在前方的台阶上。

“啪嗒啪嗒。”

脚步声混着雨声。

“计划我们已经找到了，以后恐怕我们就没有瓜葛了。”花鼓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灰蛇知道了一定很难过吧。”白露没有转头。

“有时候的牺牲也是难免的。”花鼓当然知道白露在说什么。

白露笑了笑，如果有人看到她的表情一定觉得无比凄凉。

是啊，早知道这样，为什么还要逼着自己来这一趟呢？

“白盛景让我转告你，你母亲的卧室里，有留给你的东西。”花鼓的声音很温柔，如果不是立场不同，也许能成为好朋友。

“谢谢。”白露抱紧自己。

“节哀。”花鼓重新撑开伞，没等白露问出为什么就离开了。

白露也不需要再问出口了，因为短信紧接着就响起来。

「白盛景去世了。在阿里。三十三日后。天葬。」

「哦。」

白露合上手机，抬头看着阴沉的天气，轻轻地笑了。

有一滴温热的眼泪混着雨水泛起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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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要去西藏？现在都大雪封山了好不好？”慕辰咆哮。

“我自己开车去。”白露笑了笑。

“别开玩笑了！车坏在半路都没人给你收尸！”慕辰强烈反对。

白露摇了摇头。

“我跟你去。”于荒靠在门边。

“我也跟你去。”钰箩抱着白露的胳膊。

“去去去，你们都是好人，就我不懂善解人意！”慕辰摔门而去。

“慕辰哥哥也是担心你，等他气消了就没事了。”钰箩轻轻地说。

“没事，让他订票和吴念一起回去吧，丁叔年纪大了，得多个人帮忙。”白露头在钰箩头上蹭了蹭。

“花鼓他们已经离开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于荒问。

“再住一晚，明天就走吧。”白露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好。”于荒转身离开。

小雨淅淅沥沥下了一整天，地面存了不少积水。

吴念下午就和慕辰一起返程了，没有告别，也许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白露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母亲以前的住处，才想起来花鼓给自己说过的话。母亲的住处是一个单独的房间，房间里的摆设十分简单。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一个衣柜。

书桌上有一个盒子，是小时候母亲教自己解的鲁班锁。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枚精致的戒指。白露想取出来，可怎么用力都纹丝不动。

白露松了口气，轻轻去摘，结果戒指一下弹了出来，掉在地上。圆环滚啊滚，滚到了床下面。

白露趴在地上，掀起床单。戒指静静地躺在中间，但是白露却看见了四四方方的缝隙，显然床下面有一个机关。白露小心取回戒指戴在食指上，大小刚好。

白露起身推开床，发现床头的墙壁上有一个拉环。白露往前站了站，避开那个带缝隙的方格，心想以前的机关还真是简单，用力拉动拉环。

四周传来咯吱咯吱的声响，伴随而来的是脚下一空，和内心的万“马”奔腾。

还好不算太深，白露稳了稳身形落在地面。地面有浅浅的积水，刚过脚面，应该是下雨的缘故。

下面的空间不大，尽头有一个浴缸大小的水池，水池上方有一排红色的射灯向下照着，整个空间因此显得有些血腥和诡异。

白露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四周黑漆漆的，但是似乎没有多余的东西。水池边上显眼的位置有一行小字，用小篆刻的。

白氏子弟入池，可见天地万物，人生百态，通鬼神，辨阴阳。

白露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池里的水很深，好像原本就是红色的，看不到水下有什么。水面也不平静，不知是风还是其他原因。白露俯身靠近水面，伸出食指在水面轻轻点了一下。

但是手指突然像是被水吸住了一样，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被抽离。白露用尽全身力气才将手指抬离水面，只见有透明液体一般的物质在向水中倾泻，无力感瞬间遍布全身，手臂也重新垂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