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俗人
府做什么呢。”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在屋里待着,时常进城去游玩。他们林中的院子有结界,不大能靠近,偶尔还能看到些情形,至于他们说什么,从来听不真切。”
“今日人间七夕,他们在做什么?”
“一早上起来,阎君就烧了水给他徒弟洗头,这会儿没做什么,就坐在院子里闲聊。”
“你什么都听不真切,怎么知道他们在闲聊?”
“也就是,揣测。”
“听不见就想办法听,少揣测。”
“是。”
“除了他那个徒弟,他身边真就只有牛头马面跟着?”
“是,四人同进同出,阎君与徒弟更是形影不离。”
玉帝笑笑:“他还是怕死的,这两个倒忠心,巴巴跟到人间去。他果真对那个凡人徒弟不一般?”
“好像是的,很是照顾,凡事亲力亲为。”
“要么是真喜欢,要么就是养了个饵……有趣,还是他会玩。你去吧,盯紧了,再跟丢一回,可就要拿你喂鱼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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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夜,城里各处车水马龙,人潮涌动,酒楼茶坊更是百乐争鸣,各出奇招。
杨瞳本想去清风楼上坐坐,师父说会仙楼更有看头,几个人就往会仙楼去了。远远能看到会仙楼前搭起了高台,两三层楼高的平台上坐着十几个白衣女子,人人抱着琵琶,戴着面纱,素手闲弹,流转出清脆的旋律,与远近嘈杂的氛围不同,仰头看到她们,好像远远看到了天宫景象,出尘又空灵,乐声人影浮于喧嚣鼎沸之上。
高台上还有更高的一个木架子,架子上绑着无数彩绳,五色彩绳似飘动,似跳跃,没有彩绸的厚重,又比薄纱灵动。
杨瞳看到架子后头木质的台阶:“那彩绳架子上难道还要上去人吗?”
严都平道:“没人要上去又何必搭起来。”
“难道会仙楼真请到仙女下凡了?那样高的地方,任谁上去都会害怕的。”
阿旁道:“肯定是能上去,敢上去的人呗。”
杨瞳点了点头:“师父,我们上哪儿?就在这看吗?”
“会仙楼搭的台子,自然在会仙楼里看得最真切。”
“这会儿还能有位置吗?”
“早定好了,上去吧。”
几人在楼上雅间坐下,正好看见一个纤弱的女子沿着架子后头的薄板台阶上去,阿罗看到那姑娘踉跄了一下,指了指说:“那姑娘怎么了,好像不大舒服。”
几人闻言,齐齐向那边看去,阿旁看了一眼:“饿的,这么个不结实的架子,人站在上头又唱又跳的,可不得轻嘛。”
杨瞳不禁担心起这位姑娘:“好可怜啊,怎么能饿着肚子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呢。”她不是有心在姑娘身上用游心咒,可是一担心她,就情不自禁的去读了读,唉,真是个可怜的女孩儿,打出生就是乐户贱籍,但有一副傲骨,为了替自己赎身不得不拼命挣钱,饿了很久,摔了很多,只为获得自由,她身上心里都已经伤痕累累,却依然装着一个海角天涯,独饮东篱的梦想,为此她能忍受一切,热泪盈眶。
赎身不是那么容易,想要自立门户还得懂经济,擅钻营,她处处小心隐忍,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已经过了多久,还要过多久。
随着楼里楼外众人的惊呼,高台上传来了悠扬的歌声:
渺渺星空远,新月如眉纤。
郎君河那边,盼之又一年。
近来机杼闲,辗转夜难眠。
世上人两端,相思最可怜。
戚戚恋恋,满腹愁怨无处言。
杯酒在桌前,朦胧泪眼,穿肠过,情又添。
渺渺星空远,新月如眉纤。
郎君河那边,盼之又一年。
为君私下凡,无心再归天。
管他贫贵贱,鸳鸯何羡仙。
戚戚恋恋,满腹愁怨无处言。
杯酒在桌前,朦胧泪眼,穿肠过,情又添。
满腹愁怨无处言,
杯酒在桌前,朦胧泪眼,穿肠过,情又添。
天高云聚散,浅寐梦君还。
一生唯一愿,常见君容颜。
姑娘坐在架子上,衣袂飘飘,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戚戚转转,如泣如诉,没有被琵琶的声音盖过去,也没有被喧闹的人声盖过去,她的声音就像天外来的一样,那一刻杨瞳觉得,她就是下到凡尘的仙女。
她飘飘忽忽要站起来,甩了甩衣袖似要舞动,可是身子不听使唤,摇摇欲坠就要从架子上掉下来,杨瞳心急,站到窗口叫道:“快下来吧,你会掉下来的,太高了!”
女子好像听到她的声音,朝这边笑了笑,杨瞳听到她心里的话:这样掉下去,就一了百了了吧。
脚下一轻,那瘦弱似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