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本相
重?”
阿旁抄起胳膊打量他:“四哥,你年纪不小了,怎么还不娶亲?冯家当初为什么要和你退亲?”
牛英季干笑:“四哥先头那身子骨,好人家的姑娘,谁也不愿意嫁过来,你走后好些,只是还没有合适的,我倒是不着急。”
“玉春楼姑娘多,四哥当然不着急,咱们家业大,养个身子不行的好色少爷不妨事,比这样还败家的也多呢,四哥有闲心,不如跟着父亲学学生意,总比关心些不相干的人和事好一些,是不是四哥?”
牛英季嘀咕:“我就是随口一问,不是你的朋友嘛,在咱们家里养伤,问一句也不行啊。”
“不行。也不早了,四哥回去歇着吧。”
牛英季心里觉得没意思,没再问什么就回去了。
严都平回到碣石院,坐在杨瞳床边拿着帕子给她擦手,她手上沾满了阿罗的血,醒过来要是看到,肯定后怕。阿罗看着伤得重,其实养几天就好了,瞳儿看着无碍,但是内里亏耗得厉害,别人度化的修为,终归是别人的,自己实打实修习来的内力灵力,不易得,也不易补。护命咒极费心神,对施咒人反噬得也厉害,所以当初教她也没仔细教,只是粗粗讲了一遍,难为她还记得,不然阿罗这回也难说。
人间这些鬼王,是时候该管管了。
早上杨瞳醒来,严都平正好端水进屋,杨瞳揉头:“师父,阿罗呢?”
“在阿旁屋里。”
“他没事儿吧?”
“没事儿。”
杨瞳点了点头,愣了会儿还是掀开被子往外走,口中念叨:“不行,我得去看看他,我不放心。”
“哎,你也先把鞋穿上。”杨瞳早跑远了,严都平只好提上她的鞋,从衣架上取下她的外衫,跟着一起出来。
到阿旁屋里,杨瞳有点气喘,坐在阿罗床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罗儿,罗儿。”
阿旁在桌子上打坐,睁眼道:“还没醒呢。”
“怎么还没醒?不是说没事儿了吗?要不要找个大夫再瞧瞧?”
“你师父给瞧的,还不放心?”
严都平正好进来,走到杨瞳跟前,把鞋扔给她,看她不擦脚就要套鞋,又蹲下给她擦了擦脚,杨瞳自己拿过外衫套上:“师父,阿罗是在睡觉还是昏迷不醒?”
“睡觉,伤都快好了,怎么会昏迷。”
“好了?这么快?”
“他体质和你不一样,再说你给他念了那么多遍护命咒,不好得快点,也对不住你。”
杨瞳笑道:“也是。咱们出去吧,让他睡。”
“去碣石院的花园。”
“去那儿干嘛?”
“晨课。”
“啊?师父,我,我头还有点晕呢,能不能歇一天?”
“赶紧的。”
杨瞳端坐在花园的石凳上,严都平在桌子上写了四个字:“今日给你讲这四个字,念一遍。”
“量力而行。”
“知道什么意思吗?”
“力能则进,不能则退。”
“昨天晚上的事情,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杨瞳想了想:“师父,阿罗怎么会伤得那么重?罗酆山的鬼怪都很怕他的,这里的鬼为什么不怕他?昨天的事情,我觉得我们办得很好,救了那些女孩儿,阿罗也把鬼王杀死了,要不是阿罗伤得那样重,根本不用叫师父的,阿罗说自己没有以前厉害,灵力受限,遇到厉害的角色,受伤在所难免,就是昨天那个好像太厉害了些。”
“厉害的是那杆长.枪,冥界的兵器,所以可以伤到阿罗。”
“还是我们轻敌了,师父,您不如给我讲讲怎么知己知彼。”
严都平问她:“《管子》,心术上篇,第一句是什么?”
“心之在体,君之位也,九窍之有职,官之分也。”
“要判断对手强弱,看心是最快的办法。”
“师父教游心咒的时候也讲过,第一辨敌友,第二分善恶,第三明修为。游心咒好用,但不是所有人的内心都能读出来,读不出来的时候怎么办?”
“你在打量对方,对方也会审视你,这种情况下,最重要的是保持自己内心的平静,这样能让你足够冷静地思考,也不容易被对方看透,讲过的,不记得了?”
“动则失位,静乃自得。我记得。”
“然后是什么,再想想。”
“然后是,‘形不正者,德不来,中不精者,心不冶。正形饰德,万物毕得,翼然自来,神莫知其极,昭知天下,通于四极’,这是说有德之人形貌端正,气韵自然,好像还有一句,忘了。”
“内业篇。”
“凡物之精,此则为生。要观察这个人的气韵与天地自然之间的关系,草木风露比人更有灵气,他们的感觉和判断也比人的感觉更敏锐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