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修】
着对方的衣领、连忙松开了手,问他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侍卫回道:“回殿下,臣姓公,名良平。”
公良平,倒是个我从未听过的名字。
“....抱歉,先前是我太过失礼了,起来吧。”
“是。”
我用力擦了擦眼眶、将最后一丝泪意藏于心底,而后忽地想起昨夜扛着我的侍卫似乎并不止一人,可现在周围又没有其他人的痕迹,便问道:“只有你吗?其他人呢?”
公良平迟疑了一下,“…不。回殿下,臣等一行五人,其中两人身死、另外两人现在正在附近打探消息,可是要召回他们?”
听闻已有两名侍卫死亡的消息,我愣了愣,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哑声吩咐道:“……不必了,待他们回来再说吧。”
公良平闻言不再说话,安静地守在我的身侧。
我坐在地上,盯着自己的掌心一时有些出神,心情倍感沉重的同时也有些迷茫——不仅仅是对我自己、对国/家、对未来,还有对这两条逝去的生命。
我自知身为皇室血脉,理当背负起天下苍生之性命,可在亲眼目睹了破城那夜的惨状之后,现在又得知了两条人命因我而消逝的消息,饶是我一向意志坚定、此刻也不禁感到了一丝迷茫。
我真的、有背负起国/家的希望的资格吗?
年仅十岁的身躯,没有任何势力、更别谈所谓的政/绩,说到底现在的我唯一拥有的也不过是那代表继承皇位资格的赤凰血脉罢了...如此单薄的我,真的可以令他人为我而死吗?
我不知道。
但我只知道,若我在此刻选择退缩、畏手畏脚地什么也不做,那便是辜负了这两条人命、辜负了父君、辜负了这天下。
我曾以为自己还有时间,但现实已经容不下我再过多地犹豫下去了。——悲伤也好、迷茫也罢,这些都不该是现在的我该考虑的问题,重要的是接下来我该如何做才能复兴赤凰王朝。
毫无疑问,复兴之事绝非我一人便可完成,其中必然需要借助他人的力量,可惜我在朝中并无自己的势力,对各州刺史又都不太熟悉——而且我也不信任他们——因此便只有选择借助平北、镇西两军的力量。
但问题是——我的母皇以往每年都会裁减两军的人数与军费,所以对于平北镇西两军是否会愿意助我复国这件事我也没有太多把握,目前来看也只有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捏着树枝,凭着记忆在土地上简略画出了王朝的大概版图,又在公良平的协助下画出了三条重要河流流域走向,便开始思索自己的去处。
首先能够肯定的是,此次幽州决堤势必会有大量尸体顺流而下,沿途经过钧州西北边境并最终抵达玄州境内,再加上饥荒与瘟疫的横行…这么想下来,我估摸着平北军所在的玄州的受灾情况应该不比幽州差多少。
如此一来,地处颢州的镇西军就成了我现在最好的选择。
我盯着地上的版图,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但又具体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便想着和公良平商讨一番,却又临时想起还有两名侍卫正在外面搜集情报。——此事事关重大,并非我一人能够独断,还不如等他二人回来之后再结合所得情报进行决策要稳妥得多。
在询问得知了外出的两名侍卫最晚会在太阳下山前回来之后,我决定暂且先将此时放在一旁,转而问起公良平一些不是那么重要的东西。
尽管此刻我的心中已有答案,可身为帝王最忌讳的就是妄下定论,更何况也是为了让自己安心,因此便主动问公良平道:“你们是我父君的人?”
然而令我没想到的是,公良平居然否定了这一猜想:“…不,不是。”
这着实出乎了我的意料,我瞪大了眼,完全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试用帝王识人之术就出师不利,预先准备的话全部被堵在了口中。
我震惊地盯着公良平黝黑的面庞看了好一会,也不知道是自己此时是该先警惕还是该先惊恐,缓了足足好一会才终于想起来继续问道:“...那你们是谁的人?”
公良平表情有些挣扎,“……殿下恕罪,臣不能说。”
不能说?我敏锐地注意到了他话语间这句话潜藏的含义,正准备抓着这一点继续问下去,却看见公良平从怀里掏出了个什么东西,恭恭敬敬地呈在了我的面前。
我猛地一僵。
通体漆黑,反射着迷一样的冷光,光是看着就能让人掌心隐隐作痛。我自然认得这个东西,这是我父君为我专门打造的戒尺,上面的诫文我再熟悉不过了,可问题是这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公良平手上?
我咽了咽口水,声音有些干涩:“…公良平,你什么意思?”
公良平跪在地上,头埋得极低,沉声答道:“这是赵梅君在城破那夜交付予臣等之物。...梅君说臣等身份特殊,又被人下了命令,很可能会引起殿下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