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夜

再站在那张熟悉的餐桌前，桌上是吴希愉做好的晚餐。

“梦炎，你应该还没吃饭吧？”吴希愉挠挠头，“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但你可以尝尝看。”

“还是那个好嫁贤夫啊。”傅梦炎开着玩笑坐了下来。

两人的跨年夜才刚开头，吴希愉不能一开始就暴露今晚的目标，他只好忍住自己甚至“求嫁”的心，自嘲地说：“也不太加分，还是单身。”

“也是。”傅梦炎也只好笑着附和。

“我帮你盛饭吗？”吴希愉站到她身边等着拿走饭碗，“一小碗的饭量可以吗？”

“嗯。”

吴希愉去厨房盛饭的短暂时间，她看着桌上的菜直发呆。

一时间，她不知道时间为什么给她机会。

有时，机会多了，反而是一种折磨。

“发什么呆呢？”吴希愉把碗放在她面前，“想起了以前跨年的时候？”

傅梦炎回过神来，笑笑说：“可能是吧。”

“可能？”吴希愉琢磨着这两个字，发觉依然摸不透傅梦炎很多愣神时刻的背后，到底有什么样的回忆缠着她，挥之不去，他差一点就要问，是不是真的有一个很难忘的人在她心里，是他无法超越的一个人。

“没什么，你知道的，画多了，脑子东西想多了，容易感性。”

“那就吃饭，吃饭总不想了吧？”

“嗯。”

但吴希愉说的不对。

坐在这张餐桌上，在这盏餐桌灯下，面对着他的脸，还有她熟悉的菜，她才更要想。

尤其他的所有餐桌服务，一如既往。

傅梦炎忍不住问：“你对你的前女友们也都这么服务到位吗？”

吴希愉停下手中的动作，盯着她说：“我说不是，你相信吗？”

其实这个问题很煞风景，她知道。上一次，她问过。

那个吴希愉的回答是，不是，对你是一种自然的习惯。

她哈哈笑了两声，低头躲掉吴希愉的视线，说：“我觉得我这张嘴很不会问问题，太煞风景了一点。”

“我倒很希望多听你问一些问题，梦炎。”

“那我问一个。”

吴希愉的眼睛瞬间认真起来，他在等待一个，他想回答的问题。

“我们吃完了做什么呢？”说完，傅梦炎也笑了起来，她知道这不是吴希愉想听的问题。

“哦，这个啊，”吴希愉重重叹了口气，无奈地笑，“你想做什么呢？离12点还早。”

“看电影吧，你不是喜欢看电影吗？”傅梦炎飞快答道。

“看什么呢？”

“看你喜欢的。”

久违地坐在那张熟悉的沙发上，傅梦炎和吴希愉中间依然隔着一点距离。

吴希愉选的片子，上一次，她看过了。

那天，3个小时左右的时长，她和往常一样窝在吴希愉的怀里，偶尔看迷糊了，她就摇摇脑袋，抓着吴希愉亲，后来电影也看不下去了，吴希愉被撩拨得顾不上按暂停，电影成了背景音，融进他们汗水的交响曲。

原本是幸福的记忆，隔着如今一拳宽的距离，她反而苦涩无声地笑了。

电视的亮光照着她的脸，吴希愉的余光没有错过她任何的表情。

她心里真的有一个人吗？

一个无时无刻会让她轻轻叹息或黯然神伤的人。

嫉妒没来由地盘踞在吴希愉的心头。再喜欢的电影，他都看不进去了。傅梦炎就坐在他身边，他想拥有她这个人，也很想拥有她全部的心。

思绪来回翻涌，谁都没有在看电影。

等片尾曲响起，0点也没到。

一阵沉默横在他们中间。

傅梦炎盯着墙上的钟，认真数着时间。

上一次0点过后的记忆在那圈圆形钟面上缓缓播放起来，吴希愉沉郁的脸庞，她在车内忍不住高声地发泄，头也不回地离开，后来她再也没见过那个吴希愉一眼。

“啪嗒”。

眼泪无声落下。

“梦炎，怎么了？”吴希愉惊慌失措地捧她的脸，轻轻擦掉她的泪，“你怎么哭了？”

“没什么没什么，太感性了最近。”傅梦炎强颜欢笑，自己伸手擦泪。

“你心里……”吴希愉难过地望着眼泪根本止不住的傅梦炎，心疼交织嫉妒，他忽然觉得，如果真的有那么一个人，他为什么不可以趁虚而入呢？

眼泪流进嘴里，混合着吴希愉的鼻息。

吴希愉一手按着她的后脑勺，疯狂攻略她的唇。而这个吻却激起了她更多的眼泪，哭泣的鼻音被吴希愉粗重的呼吸盖过，她愣愣地不像从前一样主动回吻，吴希愉却反而更热烈地要唤醒她，舌尖来回侵略。

喘不过气的攻势下，她开始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