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鹰
觉泛出的一丝泪痕。
“任司。”
任司滚烫的大掌包住金希仍抚在他脸上的手,轻嗯了一声。
“你是我的男朋友,你的所有事我都该知道。”金希盯着任司的脸,不错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
“告诉我,还疼吗。”
任司对上金希的视线,有些不自然,他接受不了事事都要向人坦白,主动松开了包住金希的手。
金希察觉到了他的抵触,摸了摸手下细腻的白皙脸庞,毫无征兆的,狠狠甩了任司一巴掌。
少年被打得偏了头,他不可置信扭过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怒意和阴鸷,恶态毕露!
见到任司这副表情,金希表情未变,她知道,之前的一切都只是假象,熬鹰才刚开始。
金希的声音仍旧平淡,不像是在问问题,而是在阐述些什么。
“还疼吗。”
任司的皮薄,很容易泛红,今天还做了吸淤血的项目,皮肤变得更加脆弱,此时一个鲜明的手掌印出现在那张矜贵攻击性极强的脸上。
放在两侧的拳头收紧,紧抿着唇,直勾勾盯着金希的眼睛,阴鸷的眉目渗着股寒意,周身倏然阴狠乖戾起来。
穿着蓝白病服的苍白少年轻轻启唇吐字,带着明显的嘲讽之意。
“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金希,你要明白,没了我,你只是一只底虫。”
金希笑起来,眼底却带着显而易见的阴鸷和刻毒。
贱种,又叫她底虫!
她用右手大拇指揉了揉食指,赞同任司话似的点点头。
“我、是、底、虫?”四个字,在金希唇齿间转了几个弯,被说出来时,透着一股阴森诡谲的寒气。
刚才任司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从没有人敢这么对他,一而再再而三的!
那一个瞬间,他本能搜肠刮肚,只为了吐出最能伤到对方的话语。可话出口他就后悔了。
如同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任司想解释两句,可他的唇瓣被粘合住似的,就这么楞楞的站在原地。
金希当着任司的面,抽出茶几上消毒的湿纸巾,如同第一次见面那般,将手指一根根,细致擦干净。
只不过那天她这只手是抓了蛇,今天这只手却是只碰了任司。
任司看着这似曾相识的一幕,才猛然想起来,金希敢抓手腕粗的毒蛇,再仔细一回想,飙车也很厉害,这好像不是一个普通的暴发户,底虫…对她来说,是不是太难听了。
直到把手指里里外外擦干净了,金希把湿纸巾随便一团,冲着任司扔去。
紧接着,她转身就要离开。
任司没有去接那张湿纸巾,而是伸出手,死死握住了金希的手腕,不让她离开。
他的体温一直比寻常人高,金希察觉到手腕处传来有些烫的温度。
背对着任司的金希嘴角微微上翘,她的动作却毫不留情,用力一甩。
任司紧紧抓着,没被她甩脱,他抿着薄唇,想让她留下,才来了这么一小会,如果让她走了,总有一种不会再见的糟糕预告。
他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心情糟透了。他朝前跨一步,将金希紧紧搂紧怀里。
两人沉静了很久。
金希才听到头埋在她肩颈的任司很轻、略带疲惫的沙哑地说了一句:“疼。”
他在用刚才金希想知道的事情委婉道歉,别扭又拧巴。
金希轻笑出声,又重复了一遍:“你是我的男朋友,你的所有事我都该知道,明白吗。”
任司不想让她生气,也不想让她走。刚才都妥协过一次了,再妥协一次,也没问题吧。
埋在金希颈窝的眼睫轻颤,像是小刷子似的,扫过金希的皮肤。
最终他轻轻嗯一声,哑涩的声音缓缓地吐出:“明白了。”
似乎是任司的妥协让金希很满意,她留下陪着任司一起吃了晚餐,甚至留下来守夜。
知道金希一直没出来的朴席急得团团转,时不时趴在病房门口偷听。
金希被任司抱在怀里,她枕着任司的手臂,灯已经熄灭,两人都没有睡意,金希睁着眼睛盯着昏暗的病房。
过了很久,金希发现任司的呼吸已经变得平缓有节奏,她轻轻抬起手臂查看时间。
凌晨两点。
金希慢慢的,动作轻柔爬起身,半点也不想惊动床上的另一个人。
她坐在床上,凭借着呼叫铃的微弱夜光,她能看清楚一旁的少年睡着了,因为眉眼太过硬朗锋利,就算他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他的攻击性。
金希修长的手抚上少年的脖颈,她能感受到手下跳动的脉搏,现在的任司是那样的乖顺脆弱,只要她手指收紧,就能掌握他的生死。
可她却没有这么做,只是有重新缩回被窝,亲了亲任司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