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庄园好多年3
”
我是硬着头皮出来的,说自己在找饮料喝,耽误了而已。
然后趁着落座,我偷看了一眼方才约瑟夫和男孩对话的方向,有工作人员在拖地。
我拿起了勺子,我不知道是自己在抖还是盘子在抖,让我没办法吃饭。
约瑟夫也没有喝“酒”,他突然发问:“听说,你上次在休息室睡着了?”
我被吓得差点把勺子扔了:“嗯,是的……”
他站起身往外走了两步,随后停下回头看我:
“年轻的助理小姐,让我给你提个建议,或者说这是个严肃的警告:除了自己的卧房,不要在这里的其他地方睡觉。欧利蒂斯说要追根溯源很有历史渊源的,总是会让人做噩梦————如果那个人没有按规矩来。你在自己的房间才能休息好!不注意的话,可能,不,一定会————”
他在这里顿住了话语,如同意有所指的威胁,然后拿上他的佩剑,继续那犹如身处宫殿里的远去脚步。
我懂他说的,但是,还有什么噩梦,能可怕过身处这个离奇、神秘、恐怖的欧利蒂斯!
我清晰地感觉到恐惧正在将我吞噬,我希望最终能平安离开这里,我真希望根本就没到过此地!
这种感觉在午夜达到了顶点:请问我能睡着吗?我哆哆嗦嗦地在床上躺到大半夜,门窗被封死了,我看着那柔弱的窗帘,欲盖弥彰地遮在窗户上。
我一下子跳下床,偷偷把它掀开了一角————我总觉得自己能看见什么,旋即我便后悔了:我光看了,改变不了自己无能为力的事实,只会徒增痛苦。
我看见了月光花园下面的杰克,今夜的月亮很明亮:这该死的明亮!我看清了那个优雅迷人的英国绅士,是如何把一个还在哆嗦的活人的腹腔,轻而易举地剖开就像是划火柴,然后一些“肉块”被取了出来……
————“助理小姐,昨晚没休息好吗?”
我差点被吓得尖叫,因为次日一大早,第一个来办公室的人就是杰克!
“我,我可能是吃了太多零食,偶尔失眠正常……”我狠掐了大腿一把,强迫自己对杰克露出了正常的笑容。
英国绅士将一枝新鲜的玫瑰插在我办公桌的瓶子里:“它的芳芳有助于宁神。”
我用挂着黑眼圈的眼睛目睹这一切,我记得昨晚就是在玫瑰园的位置……这个瓶子连同这张桌子,我都不想要了。
可是我还得把日子过下去,工作,必须工作,忙碌使我维持神经的稳定。
为什么下班前最后一个任务又是跑腿?我一到花园里去,就被一个从后面跑上来的小男孩,一下子抱住了腿。我在吓了一跳的同时低头一看,这下子,我几乎快破罐子破摔地骂人了。
————**的,在他头的位置,是一个空荡荡的布袋!我已经不敢思考揭开会是什么,或者是什么都没有。
“姐姐!助理姐姐!”男孩,应该是男孩,开口让我认出来是昨天和约瑟夫说话的那个,他把一束扎着丝带的植物举到我跟前,“我叫罗比,这是我用自己的安息松扎的!送给你!”
“谢,谢谢。”我强行扯出笑脸接过来,然而他还要和我一起去餐厅吃饭,他那样子怎么吃?
“我想,去储藏室找点饮料喝。”我终于找到个离开的借口,但是罗比也要跟着,我……
我假装看最高一层的瓶子,这样终于可以不用看罗比的头部,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然而我可怜的心脏并没有得到一个放松的机会,因为一只手忽然越过我,将顶上那瓶子取了下来,停在了我跟前。
虽说是手,但也许,“长满鳞片的爪子”更恰当————什么人才会有这样的手?或者说这到底是什么生物?
我不敢回头,我想起了那些深山里被狼群围捕的人类:当感觉身后有“人”时,一回头就会被咬断喉咙……
可是我不回头,却有一根细长的分叉舌头,那是爬行类的舌头,伸到了我面前。
“卢基诺,”罗比从架子后面走出来,手上还拿着盒牛奶,“人家没选好,你别擅作主张了!”
“这样吗?”鳞片密布的类人爪子把那个瓶子放回去了,舌头也收了回去。
我转过身:一个穿着如同上个世纪的学者的,蜥蜴人,面貌还能辨认出几分人形的痕迹。
太逼真了,那些鳞片和皮肤仿佛与生俱来长在他身上,我不知道有什么化妆技术可以做到这步……
“我人外主题的,你不介意吧?”卢基诺笑起来,嘴就和真正的蜥蜴一样裂开。
“当然,当然不……”我愣在原地,直到这个不知何时出现在储藏室的类人生物离开,罗比上来拉我的手,我才得以迈步。
由于这个恐怖的小孩子在,我全程不知道怎么把食物倒进嘴里的。也由于他在,我被迫拿着安息松束回卧室。一种趋利避害的本能要我把它扔了————不,应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