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临近商铺,武宜顺手丢下安元,拍拍手威胁道:“快点起来,别逼我扇你。”
安元像是吃痛惊醒的,装模作样咳了两声,迷迷糊糊睁眼,一头雾水的问:“这是哪里。”
站着的两人没答话,安元艰难地抬手揉揉眼,惊讶道:“武宜!”
“对,是我。”武宜双手背后,俯视看他表演,不耐烦道:“少拖拖拉拉,走!”
安元低下头,翻了个标准的白眼,慢慢吞吞站起来,看也不看武宜一眼道:“这是去哪儿啊。”
老狗扛着猪,擦擦满头的汗,没好气的对眼前摇摇晃晃别别扭扭起身的人吆喝一声:“杀猪!”
老狗在前带路,武宜断后,安元则不能再老实的夹在中间。
到了门前,对面烧饼铺帮忙招呼店的老板道:“可回来了,今儿咋慢悠悠的。”
老狗笑道:“大哥,天热啊,走走不得歇歇。”说着上前一步,挡在安元身前,拿身子阻隔面对投来的探究。
冷不丁听安元不屑地‘切’,老狗不讲‘旧情’的用猪大肠甩安元,‘反了你。”
有武宜在一旁撑腰,老狗肆无忌惮起来,想起安元满是鄙夷之色的嘴脸,他就忍不住再抽几下来解解气。
老狗朝对面讪笑道:“远房表弟,是个不争气的,叫我领回来教育教育。”
进了店,老狗刻不容缓的把猪肉挥在案头,喘着气讨价还价:“兄弟,不是我厚脸皮,这趟太累了,你得补偿我。”
“不成问题。”武宜拍拍胸脯,保证道:“老狗你仗义,我们这边自是不能含糊。”
武宜倒了杯水,递到老狗跟前,道:“先喘口气。”
老狗咕嘟咕嘟喝下,最后舒坦懒散地往桌上一靠,对安源竖眉道:“看什么看。”
还能看什么,大老粗,想到倚楼后街巷中,武宜和复生下手时的左右为难,安元量武宜这次仍会束手无策,他不怒反笑,语气恢复几分嚣张的气焰:“给我水,我也渴。”
老狗睨他一眼:“渴着。”瞅了眼武宜道:“把人小姑娘绑在车上不吃不喝,人不渴吗。”
武宜自然知道老狗说的小姑娘是梨叶,又看安元不顺眼起来,可劲头一过,不想再脏了自己的手,按着性子倒了杯水,拿剑挑了安元手上绳子。
“我的绳子,好几纹钱呢。”老狗肉痛,丢失损坏还不是从他口袋里扣,他捡起绳子,尝试系在一起后拽了拽,感觉不行,又拆开重新系。
武宜道:“别要了,我赔你个新的。”
老狗不肯,舍不得丢,拉扯间不免多打量武宜几眼,这小子打哪来的不知人间愁苦富贵公子哥,满不在乎的样子实在叫人可气可恼。
卤肉店的茶,安元自是不愿喝的,他恶心都来不及,正在纠结怎么处理这杯茶合适,就看到推推搡搡的两人。
真是天助人也,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送上门来,怎能错过,安元扔了杯子,带着兴奋扭曲的笑麻溜地掏向怀里。
武宜听到响动,一回头正中安元毒手,在一片白茫茫中本能出手刀砍过去,哪知胳膊上是未曾有过的软弱无力感,手指曲了曲,两眼一翻不明所以的安静躺倒在原地。
老狗倒下去前,不忿道:“又出阴招,属实。”卑鄙两字没能说出口,便压在武宜身上。
“出阴招,你倒是讲讲什么叫阴招。”安元笑弯了腰,铆足劲踢了一脚,梗着头得意洋洋道:“能达到目的通通是上上吉策。”
遭不住手腕上阵阵骚臭气,安元捂住口鼻到后厨找水源洗手,走时不忘踹上武宜一脚,“刚刚不是生龙活虎,拳头这会儿怎么不硬了,没用的东西。”
洗过手,安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眼下应尽快脱身,万一纹宜带着梨叶过来,惊动浮令松没他好果子吃。
本想好好整治武宜一番的想法作罢,安元走到外间,桌上卤肉的香气扑鼻,折腾一上午实在饿极了,他迫不及待地掀开锅盖,用筷子捞了个肘子,丢掉筷子拿油纸包住,一连咬了几口,倏地将肘子朝地上两人丢去,不慌不忙坦然自若地整整碎发和衣衫,双手一背,大摇大摆走出门去。
烧饼老板见老狗带来的表弟白白净净,衣着锦缎头束银冠,便一直盯着这边动向,瞧了半天见势头不对,慌忙躲在窗后,露个眼睛打探,暗道这小表弟人面兽心,分明在笑,眼底透着股狠劲令人生寒,真是人不可貌相。
直到安元消失在街尾,烧饼老板才敢出门看情况,一进门被地上叠压的身形吓到,犹犹豫豫上前推了一把,看两人身上没血,才着急忙慌的出门叫郎中。
梨叶和纹宜到时,卤肉店门前围了一圈人,来不及细想,两人大步流星跑过去,纹宜跑的快,神色凝重的在前拨开人群,叫道:“武宜!武宜!”
无人回应,纹宜当下方寸大乱,手脚并用的走到跟前。武宜和老狗已经被人扶起来,两人坐在椅子上,由他人扶着喂水,可水没一滴进嘴的,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