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媚之态令肖启成自动忽略掉凛若冰霜的安菱。
见她不语,肖启成手指收缩,调笑道:“好一手阳春白雪曲,可不曾听说你会琵琶。”
安菱未将扼住脖子的手放在眼里,反被眼前人一身酒气搅的胃中翻涌,她抓住肖启成的手腕,淡然道:“松手。”
肖启成不为所动,安菱强忍着翻涌感,不卑不亢的与肖启成对视,两人在月下僵持了半晌,久到肖启成手指发酸。
直到看安菱蹙起眉头,肖启成称心如意地松手,见安菱脖子处红红的手指印,心中却是结了满满的闷气,他背过身去,道:“因何缘故杀倚楼掌柜。”
“杀了就是杀了,没有为什么。”
冰冷的话语令肖启成更为恼怒,他太了解安菱,只要她不想说便问不出个所以然。
肖启成按下心中正在升腾的怒气,道:“浮家老爷子到底给了你怎样的恩惠,以身犯险,大庭广众之下杀人。”肖启成偏身侧目扫她,带着三分嘲弄道:“未免过于自负。”
安菱道:“你找我来到底何事。”
哼!
对于这句冷哼,肖启成半分给自己,半分给冷心冷面的安菱。
肖启成故意说出浮清风,安菱并不反驳,他心中一沉,垂下眸子寒着眼瞧她惊悚怪异的脸。
“叫你杀一人。”
“谁。”
“浮清风!”
玩笑还是认真,安菱不得而知,但人她不会去杀。
“再会。”说完不给肖启成说话的机会,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内。
肖启成扯了扯嘴角,他要见她,她却一路招惹是非前来,东城中不乏好事畏死的富贵闲人,免不了跑到君主前添油加醋一番。
引来杀身之祸,是因为背后有浮清风所以无畏吗!
清冷月色被游云叠盖,神秘的光华隐去,夜再平添一份墨色。
院墙外的交谈声令安菱止住飞身上墙的脚步。
眼下她人在肖府,安菱这会儿不想被人瞧去,她隐在一颗石榴树后,听着外头的谈话,不由瞧了眼被遮蔽的月亮。
“近段时日怪事频发,总有一种危机四伏的感觉。”
“年后君主小病不断,下面动荡是难免的。”
“别吧,我才来了一个月,不想弃了这个铁饭碗,也不想身陷囹圄。”
“小小巡街使,谈什么身陷囹圄,你我暂无这个资格。”
“尧哥,你看,刚刚天上一片开阔,低头抬头的功夫就密云紧布,恐是如昨夜一般来场疾风骤雨。”
张尧抬头,加快步子,道:“赶紧巡完这道街,找个亭子避雨。”以他们的能耐捉妖女属于自寻死路,兢兢业业将东城轮番巡视,不留话柄即可,量入计出,对他们来说当务之急是避雨。
话说完,转角处走出一更夫,一手拿竹梆子一手拿铜锣,有节律地敲打着。今夜更夫只有一人,张尧奇怪,正欲开口问缘由,见是张生面孔便作了罢。
敲完一轮,更夫正好走到张尧面前,他笑眯眯地朝张尧两人弯了弯腰,道:“两位街使,天气多有变化,前面有歇脚处,快去躲雨才好。”
“恩。”张尧并未将更夫的话放在心上,直往前去了,行了两步突然回头叫住更夫:“慢着。”
更夫回首,老实道:“街使吩咐。”
张尧狐疑,警惕的退回去,打量着弯腰驼背的更夫。
背虽弯着,仍不难看出背部的平整,无丝毫隆起之势,所以弯腰驼背是故意做给他们看的。
张尧问道:“你是新来的?”这片区域的更夫,那个他不认识,若是换人,为避免误会,必定会同他们先打过招呼。
更夫道:“街使,小的是替老齐来的。”
“怎么。”张尧道:“他病了。”
“这是什么。”一旁的章小书眼力好,一眼看出更夫身前异样。
这更夫自腰间到胸前,一处挺挺的,看轮廓像把出鞘的短刀。
章小书未多考虑,准备上手来探个究竟,即将碰到时被更夫毫不留情的甩开来。
张尧一惊,立时抽出佩剑,大声质问:“你到底是谁。”
更夫朝着他狡黠一笑,直起方才还佝偻的背,不以为然的讥笑道:“白痴问题,我怎会自报家门。”
挺直了脊梁,更夫身前藏匿的物件更为明显,张尧心里一顿咒骂,大声呵道:“把刀拿出来。”
更夫一脸笑意的盯着张尧,及为配合的拿出揣在怀里的刀。
刀才从怀里拿出,更夫迅速抛出手中竹梆,朝着章小书胸口处飞去。
章小书惊慌失措的张着嘴,只顾看飞来的竹梆子,傻傻地站在原地,一躲不躲。
“快闪开。”张尧眼疾手快的拉着章小书往后退,堪堪避开力道十足的竹器。
原本打更用的竹梆子冲击在坚硬的墙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