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窗事发

“这是你多少次把自己弄成这样？如果不是皮耶罗找我，你准备怎么做？等到醒过来去多托雷那里？等着他拿你做实验，再指望他发发善心治疗你的伤，在我面前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再来执行这些能要了你命的任务？”

明月把少年横抱起来，瘦弱的少年并不重，相反还有些轻飘飘的，仿佛风一吹就要飘走。她抱着他一边走一边数落，像个絮叨的老母亲。

少年错开她的目光，一言不发。

抱着国崩，明月转过身，哥伦比娅正站在原地，仍旧维持着原来的笑容看着她。在她的脚边，一圈魔物的尸体堆成了小山。

“走吧。”

感知到明月的目光，哥伦比娅转动她的脸面向明月，主动在前面带路。

魔物们似乎许久没有遇见活物，一层一层的围上来，不过并没溅起什么水花，都被少女轻而易举的消灭了。

将明月送出深渊，哥伦比娅停下了脚步，她看着明月疑惑的目光，露出浅浅笑意。

“抱歉明月，我还有事要处理，就送你到这里了，你先回去吧。”

明月不疑有他，点了点头抱着国崩转身离开。

哥伦比娅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少女的背影在视线里消失，她转身进入了深渊。

她是原初的仙灵，与深渊的气息最是相斥，这里的一切都令她厌恶，是从生理到心理的恶心。

感知有些迟钝了，她随手将不知死活涌上来的魔物枭首，后知后觉地想。这是她爱上某个人的惩罚吗？她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掌心之下是炽烈跳动的心脏，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全身的血管，细碎绵长的疼痛由此输送全身。

翅膀张开，狂风肆虐着将周围所有的魔物全都搅碎，她的手微微颤抖着掏出一支药剂扎在静脉上，粉色的药剂被推入她的体内，多托雷的药剂生效很快，只是副作用令她有些目眩。

作为仙灵，她身负着一旦爱上人类就会失去形体的诅咒，因此为了对抗这个诅咒，她不得不一直注射抑制情感的药物。原本已经平息了，好几年过去了，她以为将她从深渊带出去的少女已经死了，直到她又生龙活虎的出现在她面前，虽然不记得她了，她的心神却仍然不可避免地被她的一举一动所牵动。

她在心动，持续心动。

这种心动带来的后果是，她不得不频繁的注射着多托雷的药剂，尽管如此，即使能够维持人形，诅咒带来的痛苦仍绝不止于此。只要明月在她面前，只要她想到明月，全身的经脉就都像被撕扯开一样疼痛。

哥伦比娅仰头，此刻仍是诅咒的初期，疼痛尚不算剧烈，微痛中带着些痒，这种感觉令她微微上瘾，她慢慢收回翅膀，巨大的羽翅收缩变小，最后在她的肩胛骨处消失。

仙灵会爱人，这是仙灵的命运，同样是她的命运，即使会失去形体，她也无法违背自己的心。她早已经下定决心改变这样的命运，同样也不惧怕会因为爱上一个人而变成没有形体的漂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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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做什么？”

回到家里，明月放下国崩，再次质问他。

“别再问了，就算你知道了又怎样？你不会觉得光凭你几句话就能改变我的想法吧？”

少年不耐烦的反问，注意到明月有些受伤的眼神，他有些心虚地偏过了头，再次秉持沉默是金。

这次的伤口也同样被明月治好，他一副打死不开口的样子，明月放弃了追问，想要离开至冬的想法却越来越浓烈。

这次的危机得到了解决，国崩又开始像之前一样早出晚归，甚至不归。

明月本来放心不下，悄悄跟了他几天，但之后因为自己的身体出了点问题，她的注意就被转移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指甲不再变长，头发不再生长，几颗本就不圆润的虎牙竟然开始二次发育，生长的时候疼的要死不说，因为变得更加尖锐，还有好几次在她睡着时因为压迫而戳破她的嘴唇。

她发现自己好像停止了生长。

对于未知的恐慌让她暂且没去过多关注叛逆的国崩，她再次找上了多托雷。

她可是个货真价实的人类，会变成这样，幕后的人除了多托雷她想不出第二个。

“你觉得是我对你做了什么才会让你停止了生长？”

多托雷眯了眯眸子，他在明月说出口的第一瞬间就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肯定是那个小切片干的，可恶，竟然让他抢先一步！

“我确实很想拿你做实验，可我好像没那个机会。”

顶着明月不是你是谁的目光，多托雷满不在乎的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