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中女子
首先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个披头散发浑身脏兮兮的女人,趴在地上正生啃着一只麻雀的尸体。见到两人,麻木的眼神瞬间转换为癫狂的样子,她筛糠一样在地上拼命磕着头,边磕边哭喊着:“师弟,我错了,我错了……你放过我吧,我真的悔过了……”
“这么些年你还是老样子,你以为我还会再相信你吗。”无量神态自若,语气平淡又严厉,“你的疯病还没见好,我留你一条命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曲苇躲到了无量身后,不直接攥住了他的衣角,环顾四周,此处竟然是悬崖,四周种满了果树,还有小块田地,不过已经荒芜许久,杂草丛生,旁边散落些锄具农用品,不过都已经锈迹斑斑不能使用了,靠近石壁可以躲雨的地方散了些茅草,应该是女子睡的地方。
这个女人是谁,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呢?
女人求饶不成,开始脱口大骂:“你小子有这能耐敢把我囚禁在这里,若是我大功练成,非生啖你肉不可,师父是个平庸无能的老顽固,你跟他也是一根筋的混蛋!亏你小时候我还教你练功,如今看来,你就是个白眼狼!狼心狗肺的狗东西!”
无量任由她骂眉头也没皱一下,淡淡说道:“你如今武功尽失,难道还不死心吗,就是姑念你对我有恩,我才留你一条性命。”
“死心?!”女人面容扭曲,显示出不可置信,“你竟然相信我会死心,我离大功告成就差一步了,师父他为什么要打断我?!我就差一步了,他直接让我前功尽弃了,我都快成了一个废人了,你现在还关着我,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还要我解释多少次?!你已经走火入魔了,师父要是不阻止你你命都没了,我若是不锁着你,你还要惹出多少事儿?!”无量眼睛里迸发出怒气来,“师父就是因为你才死的,你就一点不愧疚吗?!”
“他死是他活该,他不打断我一点事都没有,他就是冥顽不化,连带着你一样的死脑筋!”
女人的神色愈发癫狂,说话都是歇斯底里的,曲苇才注意到她的双脚连着很粗的铁链,情绪激动时连带着铁链“嚓嚓”响,方才听到的响声应该就是这个了,曲苇攥了攥无量的衣角,可怜巴巴的将无量望了又望,无量注意到了她的窘迫,拉着她的手不再搭理那个女人,转身准备离去了。
女人见到他想走,奋力拖着铁链想跟着他们一起出石门,但是铁链另一端控着一块巨石,没走几步就被绊倒在地,她狼狈的尖声叫着:“你不能这么对我!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
在无量拉着曲苇踏过石门的瞬间,那块石壁像受到什么感应似的,轰然砸下,死死锁住,跟整个洞壁融为一体。
他们来到先前就寝的石室内,无量闷闷的不发一言,曲苇也不好多问,等着他自己主动搭话。
“天色已经很晚了,你早些睡吧。”
“啊……”曲苇没料到他会对自己说这话,纳闷道:“那我睡哪啊?”
“你就睡这石床上,虽说男女有别,但是你就一小孩想来也没啥。”无量说完侧身躺在了石床另一边,背对着她,留下一个冷冷的侧影。
曲苇有些不悦,好歹她也是被很多人喜欢过的,为什么无量看自己跟一块石头没有什么不同。静静躺在石床的另一边,只是觉得这石头冰然沁骨,八月酷暑,但在这上面,周身都凉飕飕的,双臂把自己抱紧了些,也不好意思取床上唯一的被子,昏昏沉沉睡去了。
到半夜的时候,她被吓醒了。
她做噩梦了,梦中那个长发女子一直纠缠着她,苦苦央求她放自己出去,曲苇怎么也挣脱不了她,惊醒之后,枕头都湿了大半。
曲苇擦擦眼角的泪珠,看那边无量还保持着先前的姿势一动不动。她知道石壁很牢固,而且女人被锁链套着绝对出不去,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她决定到石壁那边去看一看。
她蹑手蹑脚来到石壁前,一眼就看到昨天无量按过的凹口,她试探性的去摸了摸,瞬间感觉跟整个石壁仿佛有了某种链接,再微微发动真气,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石壁似乎有了某种感应,而另一边,熟悉的金属摩擦的声音也突然响起。
她是不是可以用内力将石壁打开呢?
“好奇心害死猫啊,你果然还是会闯祸。”熟悉的声音响起,曲苇颤抖着将手指移开了。
“我一直不想你知道些什么,越是对你不回应,你越是自己想寻找答案。”无量冷着脸,无奈的凝视着她。
“不是的,无量哥哥,我只是害怕她逃出来,想看看……”
“然后你就想亲自打开来看才放心是不是?!”无量眼中的怒火肉眼可见,“你要想开石壁看一眼,你就找我啊,用得着大半夜你一个小丫头一个人过来吗?我有那么可怕吗?”
“你现在就挺……可……怕的。”曲苇埋着头,再不敢看他了。
无量无奈叹了口气,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对她太凶了,让这小丫头背着自己闯这么多祸,努力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