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耳

宋峥樾昨天在工厂深受打击，回学校的路上都在想调研该怎么进行下去。

北府的设计工作室哪有能让他随便差遣参观的。

第二天去公司打卡，宋峥樾坐在工位上，面前的台式机开着，宋峥樾靠坐在椅子里，看着电脑屏幕变暗，弹出随机的锁屏壁纸，又伸手按键盘上的“Esc”键，退出锁屏。然后又发呆，又弹出锁屏壁纸......

“干啥呢？走了。”蒋文皓手里拿着工服站起来，拍了拍宋峥樾的肩膀，叫他一起去。

宋峥樾抬头看见，蒋文皓、江延开、韩喆都在等他。

宋峥樾说：“你们去吧，我不去了。”

“不去了？”蒋文皓疑惑。

“我的设计图，工厂做不了。”宋峥樾叹了口气，声音带着无措。

在三人茫然的表情里，催促他们：“你们赶快去吧。”

最后实习区的八个工位上，只剩下宋峥樾了。

宋峥樾毫无头绪，只能干坐着。

苏沐橙从电梯里出来，一路往办公室走，路过实习生工位，看见一片荒凉的工位上，宋峥樾一个人坐在那里。

宋峥樾听见有人走动的声音，动作迟缓地抬头看过去，眼睛从无神到聚焦，看见苏沐橙看着他，眉眼带着点明媚的笑意。宋峥樾顿时表情失控，耷拉着眼，嘴巴倔强的抿着。一脸的控诉还带着点委屈。苏沐橙看了一眼，轻笑出声，惹得旁边挨得近的员工偷偷抬头看。

苏沐橙收回目光，径直回办公室。

宋峥樾一个上午都在重新构思调研报告。找了张草稿纸，在上面涂涂画画。

中午，公司有2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工作了一个上午的白领们有的结伴去楼下的餐厅吃午餐，有的直接把外卖点到公司。

苏沐橙在陶枝办公室门口等她，准备去吃饭。看到宋峥樾弓着背，左手胳膊肘撑在桌子上，头靠着左胳膊，右手贴着后脑勺的头发，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支黑色的水笔，没盖笔帽，头低着像趴在桌子上一样，头发看着都软趴趴蔫着。

苏沐橙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会儿。

好像有点欺负人家了。

苏沐橙觉得，她给他出的第一道题有些超纲了。她陷入了纠结，要不要提点一下他，给他提供一个思路，但是这样的话，对其他实习生就不公平了。但是话又说回来，她选的那个设计稿本身就比其他实习生的难度高很多，一开始宋峥樾就被不公平的难度对待了。

要不负负得正一下，不公平和不公平叠加，她提点一二，反而就公平了。

苏沐橙正想着，陶枝已经整理好文件出来了。陶枝看苏沐橙靠着墙站着，目光盯着远处，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是宋峥樾。而苏沐橙的表情似乎有些......纠结。陶枝和苏沐橙从小一起长大的，对苏沐橙是十成十的了解，这回会儿却有些怀疑自己看到的是不是真的，“看什么呢？”陶枝伸出食指戳了戳苏沐橙的脸颊。

苏沐橙转头看她，“我在想，出的题好像超纲了。”

“啊？”陶枝不解。

苏沐橙对着宋峥樾的工位扬了扬下巴，“题出的那么难，好像有些不公平。”

陶枝抬手拉了拉自己挎着的小包的挎带，笑着说：“是谁昨天说的，越优秀的人越需要艰巨的任务。”

苏沐橙笑着，微微蹙眉，给了陶枝一个嗔怪的眼神，对于陶枝学着自己昨天说话的语气重复自己说过的话有些羞恼。

“好好好，现在是午休时间，苏总就不要想着员工了。”陶枝笑着边说边拉着苏沐橙往外走。

日式拉面餐厅，中午来来往往的都是西装革履的男士和穿着职业装的精致女性。

苏沐橙和陶枝点的豚骨拉面上来了，苏沐橙轻声对服务生说了句：“谢谢。”

服务生礼貌离开。

苏沐橙拿起筷子和勺子，舀了半勺汤汁，挑起一缕拉面放进勺子里，面条沾着汤汁送进嘴里，新鲜美味。

“你是不是想给他提点一下？”陶枝说。

“谁？”苏沐橙没有细想陶枝的话，没有多考虑陶枝话里的“他”是指谁。

“宋峥樾。”陶枝说。

“想，但是不会，更不能，”苏沐橙抬头认真地看着陶枝说，“我现在是苏总，不是学生，公司那么多人都盯着呢，更何况ZICO现在的局势有多紧张，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收购之前的老人偷偷混日子藏着实力等着看我们的笑话，上海派过来的人能力是有的，但是一直没主心骨，设计理念到现在还没聚在一起，一遇到团队作战的活，就吵的不可开交。两拨人都不好处理，现在又招了一波新人，虽然让那群老人有了‘怕辞退’的压迫感，开始认真干活，但是矛盾依然没解决。”苏沐橙一一分析着内部矛盾，“我纠正一开始的不公平，是因为我知道他们拿到的考验的难度不一样，但是其他人并不知道，一旦我提点了宋峥樾，以宋峥樾的聪明，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