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心虚的人
种东西,任何一个青涩的女孩都会充满好奇地一闻再闻,她也不例外。 瓶口打开的一瞬间,在上升的螺旋的蒸汽中,那诱人到令她目眩神迷的味道重新扑面而来:刚修剪的草坪、新羊皮纸和十分熟悉的淡淡的西瓜味…… 是的,就是这样。同她在斯拉格霍恩先生的坩埚里闻到的一模一样。一股极大的满足向她袭来,她缓慢地呼吸着,整个人都愉悦起来。 这味道既美妙又熟悉,熟悉到她好像前不久在哪里闻到过一样……她懒洋洋地微笑着,脑海中精准地捕捉到了那个令她快乐的回忆片段。 那是在图书馆,窗外有刚修剪的草坪,桌子上有新羊皮纸,身上还披着一件长袍,上面有淡淡的西瓜味…… 那长袍……后来怎么着了…… 哦是的……那长袍上绣着德拉科的名字……她后来还了回去…… 德拉科…… 喔,他在那儿呢……她转头一眼就看到了他。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衣,灰色的眼睛穿越层层人群幽深地盯着她…… 他铂金色的头发松软地垂在眉间,她敢确定,如果凑近去闻,肯定是一股西瓜的味道…… 她沉溺在这令人快乐的气味里,心满意足地想着。 西瓜的味道…… 西瓜的味道??? 她心脏剧烈地跳动着,脑海里蹦出迷情剂的介绍——每个人闻到它的气味不同,这与什么能吸引我们有关……你甚至会闻到自己喜欢的人的味道。 她脸上满足平和的笑容还未散去,脑内却已轰然炸开。 闪电。惊雷。地震。 大脑皮层上闪烁出炫目的光。 长久以来困扰她的古怪的、令人不知所措的情绪,那些莫大的快乐、痛苦的心悸,终于像澎湃浪潮一样呼啸着堆积到她心底的浅滩上,冲刷出了令人瞠目结舌的痕迹——她喜欢他。 她喜欢他。 喜欢到光是用眼神接触都会心痛的地步。 喜欢到不敢直视他太久的地步。他那样耀眼,他的眼睛像湖水一样温柔,却有着灼伤她心脏的力量。 喜欢到疯狂用学习来麻痹自己的地步。只有在她所钟爱的书海中徜徉,才能暂时忘却他。 忘却他的眉眼,忘却他的气息,忘却他对她的每一个笑容和每一句悦耳的话。 她需要忘记的东西太多了,因为他源源不断地给了她那么多的心动——他扶着她玩滑板,风从他们身边掠过;他握着她的手,凑近她搅拌魔药;他在花园安慰她,轻柔地帮她拭泪;他拉着她的手,在黑暗里行走;他挡在她身前,对付可怕的摄魂怪;他忙着为她摘掉头发上的雪花,似乎那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他猛然搂住她,举起魔杖,以为遇到了什么天大的危险;他帮她擦掉嘴巴上的泡沫,在大庭广众之下;他找到了落单的自己,在拥挤人潮中护着她,扎扎实实抱了她满怀;甚至于,他在她面前吃青苹果的样子,为什么这么该死的吸引人,会令她觉得脸红心跳… 一开始,它们不过只是她心底微弱的振翅,像蝴蝶一样轻盈的振翅而已……为什么,不知不觉却变成了充满心脏的飓风呢? 而这些只不过是无数令她心动的片段中的冰山一角… 还有更早更早的事情,如同电影底片那样一帧帧从她心头闪过,她从那摞底片的前面抽了一张,那是他第一次骑飞天扫帚到她飞上高空的时候…… 那是她第一次在他身上闻到那股好闻的西瓜味…… 天呐……这意味着什么? 灵魂深处的慌乱搅碎了她。 这样不行,真的不行。她应该是理性、冷静的,不该被这汹涌如潮的情感所裹挟的。 况且,她并不清楚他对她是什么样的感情。她猜想他是喜欢她的,起码不讨厌她。可是某些时候,他表现得太过淡定。 最重要的证据就是,他明明在朝阳下给了她一个额头吻,接下来却表现得像那个吻从未发生过一样,那样平淡如常地对待她。 像好朋友那样。 他为什么不像她一样惊慌失措、面红耳赤呢?是因为这些对他来说,都是随手去做的事情,而不是只对于她一个人的关怀吗? 这种怀疑使得她畏于探寻真相,更惶恐可能会遇到的令人心碎的结果。 格兰芬多的勇敢的狮子,遇到喜欢的人以后,也只能变成一个患得患失的胆小鬼罢了。 她不能再想下去了。她猛地扭紧小瓶的瓶盖,僵硬着手,把它摆回到货架上去,像是刚刚发现小瓶里有塞壬女妖一样。 赫敏心虚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