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水泡

秦臻已经气到冒烟了，张景丞却闪着亮晶晶的眼睛，在火光下，笑得特别好看。

很快外面响起了密密麻麻的鞭炮声，空气中溢满秦臻喜欢的硫磺味，十二点到了。

秦臻和张景丞也开门出去，在门口把下午买的一串鞭炮点了。

爆竹声中一岁除，辞旧迎新好运来！

鞭炮烧完，转身回屋，秦臻和妈妈睡下铺，张景丞睡上铺，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第二天大年初一，秦臻七点过了才起床，秦妈妈已经把早饭煮好了。

把昨天晚上吃剩的红烧鸡块和清蒸鱼热热，煎了三个荷包蛋，主食有粥和饭。张景丞早就起床做在小桌边等开饭了。

秦臻穿好衣服，揉着眼睛去里间洗漱，路过坐着的张景丞，抬手就摸上人家

的额头和脸，嘟囔道：“不热了……”

继续闭着眼睛去摸毛巾，洗脸。

冬天的早上洗脸需要莫大的勇气，在水龙头下面打湿了毛巾，秦臻却蹲在那里，捧着冒着凉气的毛巾，许久都不敢碰脸上。

这是张景丞拎着个铁水壶，“还有一点温水，你接了来洗脸吧。”

秦臻仿佛看到救星一般，赶紧接了热水洗漱完毕。

出来的时候，秦妈妈已经在桌子上摆好饭菜了，等所有人到桌边坐好，秦妈妈拿出两个红纸包，看着两个小孩的表情，不言而喻。

秦臻特别上道地对秦妈妈伸出双手，笑出大白牙：“新年快乐，恭喜发财，阿妈您新的一年，越来越漂亮，越来越有钱。”

秦妈妈拿红包笑着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把红包递给了她。

然后母女俩同时看向张景丞。

在两人期待又鼓励的目光下，张景丞从善如流地学着秦臻对秦妈妈说：“新年快乐，恭喜发财，阿姨新的一年越来越好，嗯，心想事成。”意料之中的，也得了一个大红包。

两人的红包一样大！

吃完早餐，大家开始准备出摊卖毛衣。

这边的习俗是，大年初一是尽情玩乐的一天，到大年初二才开始走亲戚，所以，大年初一的生意反而会更好。

不过秦妈妈在出发之前，去巷口的小铺子那里用公共电话打了个电话，才回来一起搬东西。

这次他们要去摆摊的地方不是“月亮湾”了，而是县政府在码头边上修的一个小广场，广场上还有一个仿古的塔，有马戏团在那边演出，所以人流量一定特别大。

半个小时左右，三人终于到达码头广场。

马戏团早已经搭起了台子，中间一个遮得严严实实的大帐棚，里面不时传出阵阵喝彩声，旁边还有一些娱乐设施，比如充气城堡、陀螺车、自控飞机，对于小孩子来说完全就是天堂。

秦臻逛了一圈，终于带着秦妈妈和张景丞找到一个来往行人比较多，有没有卖同类产品的同行在地方，开摆吆喝。

这一次，秦臻找了一件蓝色的开衫毛衣穿自己身上，找一件灰色修身包脖子的给秦妈妈，给张景丞的是一件白色的带有一个米老鼠图案的宽松套头毛衣。

张景丞起初怎么都不愿意穿。

笑话，在这个年代，男人根本不会穿这种浅色又有卡通图案的毛衣好吗？不像二十一世纪之后的年代，穿衣风格更多变。

就拿张景丞原本穿在身上的衣服来说，里面是一件深咖色的无袖薄毛衣，外面加一件黑扑扑的棉衣，完全没有什么亮色可言，因为他长得还不错，所以怎么穿都养眼，但是也正因为好看，所以无论穿多亮眼的衣服都会好看，往那一站，就是天然的模特架子。

张景丞终于知道秦臻昨天说的“帮大忙”是什么忙了。

他心里真的有些抗拒这种没有尝试过的颜色，但是看着秦臻在江边的寒风中皮肤皲裂发红的笑脸，在他面前举着衣服期待又讨好地说：“你就穿着给大家展示嘛，绝对好看，我给你发工资呢，你就当自己是衣架子，人家看都你穿得好看，自然来买了。”

张景丞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只能答应了。

不得不说，秦臻的眼光是很到位的，张景丞一穿上去，旁边马上围上来一圈老的少的女性客人，对他身上——的毛衣上下其手……

“老板娘，他穿得是真靓，像天上那长翅膀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客人苦思冥想，秦臻马上接过话头：“像那天堂上的天使安琪儿对不对？我也觉得，您眼光真好！”秦臻捧场地竖起大拇指。

“哈哈哈，妹仔你真逗，还有这种款式的吗？买一件回去给我儿子穿。”

秦臻笑得像个小狐狸，眯眯眼，“有有有，都有，这个不止男生穿，女士穿也绝对好看，大人小孩的码数都有，还可以看看其他颜色和款式的，可以当场试穿的啊。像我身上这件，在广州绝对畅销，还出口到国外的！人家外国佬也卖得特别火。”

“是吗？你还别说，看你穿得这件，一看就暖和，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