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话:狭路相逢
国。”
“秦国本来就是最强大的国家,想实现抱负,去那里无疑是最好的选择。”韩非很看得开。
“李斯是小人,你不怕他在秦国得志后对你不利?”
韩非笑着说:“所以我是君子。我甚至告诉他要坚定立场为秦王办事,这样才能真正施展他的能力。”
烛幽熟门熟路地掀开蒸笼盖,端了一碗粥出来。她的面容在雾气里朦胧,她并没有看韩非,而是望着笼屉里的几道小菜。她一边挑吃的一边跟他讲话,声音也不高:“韩非,你不要以为这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韩非闻言稍稍愣了一下,他不由得盯住了烛幽的侧脸:“怎么了?怎么忽然生气了?”
烛幽确实气恼于他现在的状态,为什么要给自己树立敌人?难道要和鬼谷纵横一样吗?搞宿命的对手那一套?有必要吗?李斯那种聪明的小人原本就是最难掌控的,就算面对的是韩非也一样。他现在敌人还少了吗?如果接到任务的不是她,那他面对的岂止夜幕、他四哥还有秦国?她无法在这件事上理解韩非,不过她不想和他争辩什么,这下也还是如常地望着他,同样平淡的语气,甚至站着咬了一口肉饼:“我没生气。硬要说哪里有点生气的话,应该是我太讨厌李斯,而你又没把他干掉。”
韩非沉默了一会儿,明白了她的意思。她不明说,他也就不戳穿,最后朝她笑:“那我会尽量让你不会再在新郑遇见他。肉饼好吃吗?看你吃着我也饿了。”
烛幽顺着他的话点点头:“还行,很香。”
“那我也吃一个。”说着伸手去捞,又被烫到,捧在手里手忙脚乱的好不容易才得吃。
厨房里太热,两个人拿了东西并肩往外走,交换这几天的情况。韩非问烛幽:“你这几天怎么每天都去找血衣侯?”
“我的面具在他那里,我刚拿回来。”
韩非目露惊奇:“这居然是你先前的那张面具?”他差点儿以为是她新打的。
“嗯,他自作主张地改了点。”
“这哪里是改了点,看看这金箔,看看这掐的金线,看看这些珍珠宝石,血衣侯财大气粗啊。”
“又不是我想要的。”她还感觉自己被调戏了呢。
韩非老父亲一样地说:“你还是不要老去找他了。”
“怎么了?”
“他有什么好的,你天天去。”
“他的武功和我相克,对我有进益,我想趁着这段时间再突破一下。”
“万一你失手了怎么办?”
“我不会失手。”
“你这么光明正大地说不会失手?那你刚刚居然好意思警告我?”
“我本来就和你不一样。”
“能有什么不一样的?!”
吵吵嚷嚷刚走上楼梯,抱着剑站在放门口的卫庄扭头就朝两人看过来,不知为什么他们俩默契地同时在楼梯口停下了。烛幽咬了一口肉饼,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韩非揪她袖子,用气声道:“你躲什么?!”
烛幽把那一点儿袖子拔出来,嘴硬:“我没有!”
“这还叫没有?”
“你不也想躲吗?否则关注我干嘛!”
“……他的脸色怎么这么可怕啊。”
“他难道不是一直这个样子吗?”
“那你躲!”
两个人像是上课在讲悄悄话被夫子抓包了似的,但是又不确定夫子找谁,所以还在怂怂地低声交流,等着夫子的戒尺落下。不过烛幽知道,卫庄一般不会找她。果不其然,卫庄走近了站定,先看看韩非,再看看她:“没有你什么事。”
“哦。”于是她侧身就溜。在小圣贤庄的时候她被抓了铁定溜不掉,而现在终于变成韩非跑不脱了。
烛幽吃着肉饼,听到身后卫庄说:“我要引见一位朋友给你。”她想,居然连卫庄都有朋友,她居然又有一方面落了他下风。楼下,紫女见她下来,抬头冲她笑:“你可别又把客人点的菜给吃了。”
她摇头:“必然没有。我回司寇府了,明天再过来。先前你要的曲谱我也到时候再一块儿拿来给你。”
“好,路上小心。”
烛幽回府美美地睡了一觉,临近中午才起床,用了饭,下午默了两遍《易》,觉得字还是写得不好,就又把纸给烧了,翻出答应给紫女默的曲谱,捎上管家给韩非准备的东西就出门了。虽然好像还没干什么事此刻却已是黄昏,烛幽披着夕阳,绕去了食肆,买了香煎油饼,包了半只烧鸡,取了先前就订好的点心,这才慢悠悠地往紫兰轩晃去。
太子被绑架那段时间新郑实行了几日的宵禁,不过最近又解禁了,这会儿路上还很热闹,耍戏法的、急着卖尾货的、早早出摊准备晚市的都齐聚西大街,烛幽边走边看,正在一处耍戏法的摊子前驻足,听着和她一样的围观群众们叫好,却突闻一阵兵甲声。这不和谐的声音令她扭头看去,只见一队甲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