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堂

这个岁数，之后就一直保留着那时的模样。”

凛一惊，一口粥呛到喉咙口，咳嗽了起来。

瑚叔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安抚道：“放心，我并不是鬼魂。”继而解释道，“我犯了戒律，本该被处决，可我母亲怜惜我，用法杖将我复活，偷藏在这神宫一隅。活算是活下来了，只是没法再老去，身体也被禁锢了，出不了神宫。”

“您实际多少岁了？”

“我许久未算过了。”瑚叔的神情忽然变得有些悲戚，但很快又恢复了春风满面，一脸慈爱地看着凛进食。

凛被盯得有些不自在，顾不得斯文，端起碗迅速将剩余的粥吞下。

食毕，餐盘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茶碗和湿润的面巾。凛估摸着应是洗漱用的，便含了一口茶，正准备吐出，却感觉到那茶水在口中变成了一股水流，在她齿间来回冲刷。

匆匆料理完自己，凛着急地询问道：“原瞳他会被判罪吗？”

“倘若他被判罪，你打算如何救他？”瑚叔轻轻挥手，木盘瞬间消失不见。

“澈似乎很希望我留在X境，能否以我的留下，换取瞳的无罪？”

瑚叔轻笑道：“留下？你眼下能离开吗？你手头没有这儿流通的货币，也不知道门路，压根寸步难行。况且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回去吧？”

凛微怔，她不知瑚叔是如何知晓她的打算。她熟练掌握了刀术和枪法，可眼下迫切需要的恐怕只是精湛的演技。

“你父亲完全没有跟你提及我吗？我可是非常支持你们的计划，只可惜，我出不了神宫。”

凛狐疑地盯着瑚叔，始终没有应声，她不敢轻信除瞳之外的任何人。

瑚叔笑道：“神宫里人多眼杂，你不妨留在我这儿。我施了咒，寻常人无法出入。草堂对外经营着药草生意，自负生计，不收神宫的俸禄施舍，也不受那边的管束。况且宫里规矩繁复，你在我这儿不用完全遵循礼仪。在瞳把你接去原府前，你暂时住在我这小院里，如何？”

凛正忧心着自己怎么在这个危险重重的地方生存下去，此刻得到救命恩人的邀请，不失为一个好选择，她点头应下。

“草堂朴素简陋，虽比不上澈的宫殿，但确实是处安生地方，你暂且将就一下。”

凛忙客气道：“我在A国的住处可比这儿简陋多了，而且这院里的草植好闻得很，我闻着像是有我昨晚喝的汤药的气味。”

瑚叔笑着称赞道：“你的鼻子倒是灵敏。”

凛一手撑靠在石桌上歇息，思绪回到了几日前，父亲和瞳向自己解释X境之事，凛在震惊的同时也激动不已，觉得自己终于有机会可以向一直忽视自己的父亲证明自己的能力。

可真正来到了这个世界，面对猝不及防的攻击和不知从何处来的莫名敌意，她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弱小，不知未来自己是否还能如此走运。

临睡前，柳夕夏再次为凛端来了汤药。她仍旧坚持为凛喂药，语气极温柔，让凛觉得拒绝她是件残忍的事。昨夜凛并未留意，今日仔细一瞧，眼前的夕夏真是个如玉般的大美人。秀美绝伦一词自此在凛心中有了具体的实形。

凛忍不住盯着夕夏瞧了许久，半晌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

药水喝尽，白洁的药碗碗底上一抹刺眼的红色吸引了凛的注意。她从夕夏手中拿过药碗，定睛一瞧，只见碗底一行朱红色的蝇头小字，写着：巳时三刻，南殿外万木林。

一眨眼的功夫，这一行字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夕夏正侧着头擦拭药勺，似乎并没有留意到碗中的字。

凛心中纳闷：这会是谁留下的消息？是父亲在神宫中的内应？还是又一个想要自己性命的人？

父亲曾经提到过在神宫内也有他们的伙伴，名唤千禾，是澈身边的婢女。但凛并不知她的长相。眼下没法和父亲取得联系，瞳也迟迟没有消息，凛不想就这样干等着。她手头只有昨日从澈桌上顺走的一把小刀，但这已经给了她足够的勇气，决定去会会留消息之人。

凛思索问题时总会习惯性地皱着眉头，一旁的夕夏见她这幅模样，便问道：“看你愁容满面的，是有什么担忧吗？”

“我只是有些后怕，回来之前没有想到会有人对我下杀手。”凛半真半假地应道，眼角余光确认了下药碗中的字确实消失了，才轻轻放下了碗。

“或许有的人毒你只是为了帮你，有的人恐怕也已经知道没有必要让你消失。”夕夏似乎知道些什么，却不明说，看着凛想要发问的样子，又道，“时候不早了，你先歇息吧。我还得去南殿送一次药。”

凛思绪飞转，之前她记下了神宫大致的地图，她知道这里的每一处宫殿楼阁，每一条路径，但是这硕大的神宫，实在不是靠步行可以轻易往返的，加之出入每一处的宫殿都会留下印记，她此刻正需要前去南殿的理由。

“我和你一块儿去吧。”凛很快琢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