悖论

力亲为，因为那边的交接需要交代的事情太多，所以现场都是让Owen视频通话给他。

不过至少也算是都参与了吧！

怎么就卡在这一环，找了三个月都抓不到影子。

走出去的上一个来面试的搓了搓胳膊，冷不丁一个寒战，没敢回头，快步走出去了。

秘书林聪聪拉过来打算送水进去的李一鸣，悄悄解释，“先别进去了，陈总正不高兴。”

李一鸣不可置信地看着玻璃那边阴沉沉的陈思忍，压了压嗓子，“三天了，一个都没有吗？”

林聪聪痛苦地点点头，“你知道，本来老板的要求就严格，再加上中国需求多人才少，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找到的。”

两个人声音渐远，“难道三个月之前不就开始筹划了吗……”

头疼的不只是陈思忍，还有在一边陪了他三天坐的屁股都开花的Alex。他是混血，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是个土生土长的中国人。

Alex本人是罗岛毕业的，陈思忍软磨硬泡絮叨了他大半年，搞的人家以为他是想图谋不轨，但胜在真诚，可算是把人给挖了过来。

Alex要招人，陈思忍非跟着凑热闹，他笑话陈思忍，“没学过美术懂什么。”他本来就搞不明白，陈思忍一个学经济的，投行风险玩的那么好，不好好捞他的钱，非要装文艺。

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从陈思忍拉他入伙开始，整整三个月，选出来一大票人。他想着等到了中国，一个一个面试慢慢选。

可终究对国内的形势了解太少，面试的人良莠不齐也就算了，拔尖的没有，特别的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也没有，甚至有人拿着清一色规整卡通的贴画表示老少皆宜。

陈思忍没发飙，好声好气地粘了两个在手上。

Alex揉揉眉心，看来确实，有能耐的早就被高薪聘请了，剩下来的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他深呼吸，抓抓头皮看着陈思忍，“实在不行从鹰国找吧，这儿专业人士太少。”

陈思忍沉吟，顿感地摇头，缓慢地咬着牙挤出几个字，“不行，那跟我在那边开公司有什么区别。”

Alex咋舌，“谁知道你，突发奇想就跑回国创业。”

陈思忍沉默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思考良久，瞬间就穿过隔绝半生的大洋的海平线，昵喃给自己，“只是，想为她争一口气。”

Alex其实不懂他这种特别的羁绊，也不太感受得到对故土的动情，但每次陈思忍提起来，总是饱含热泪心驰神往。他难免也就憧憬一下，那从来没有去过的母亲的故乡。

但目前，他们似乎得先解决策划师的问题，不然公司就别想开业了。

他还没想透，陈思忍就站起来拽了衣服走了。

“诶，上哪去？”

陈思忍黝黑的瞳孔里幽暗分明，像奔赴沙场的大将，阴恻恻丢下两个字，“撬人。”

Alex好笑地看着他的背影， “你上哪去撬啊，你认识谁？”

陈思忍站在那好一会儿，转身忧郁地坐下，肘着手交叉在一起，还是刚刚那个姿势，嘟囔一句，“谁也不认识。”

Alex掏出来一叠资料扔给他，“给，看看相中哪个。怎么一回国跟个二傻子一样，什么都不想清楚就一个劲儿地冲，老大不小了，一腔热血怎么打胜仗。”

陈思忍深呼吸，抓了把头发拢到后面，“抱歉，我……确实有点儿激动。”

Alex仰过去，伸个懒腰絮叨， “你一个外行，非要换行业不说，还换个一窍不通的行业，我真是怀疑你被谁洗脑了。”

陈思忍一边翻看，一边回复他，“我被洗脑了，不也把你骗过来了吗？”

Alex懒得搭理他。

“诶，你看这个怎么样？”他拿着一个简历兴冲冲地问。

Alex打了个哈气，“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陈思忍差点没给他踢翻。

他坐直身子，瞟了一眼，“哦，还行，就是咱们那一套，你不是不想要这种风格的吗？”

鹰国的许多设计来源于本国文化和兼收并蓄的西方资源，唯独中国元素少的可怜，而他完全不希望中国元素被魔改。

那张纸扔了，看下一个。

“那这个呢？”

“全中式风格，中规中矩，不会犯错，但你可别指望他能搞出什么花来。”

“这个……”

“精通的面很窄。”

“这个……”

“畏手畏脚，成不了大事。”

“这个……”

“空的很，内核啥都没有。”

陈思忍放下东西，死死盯着他，“其实你早就看好了。”

Alex就等他发话，“这个，我觉得你会喜欢。”

“王沐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