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到荼蘼
光。
最后因为实在吃不惯当地清汤寡水的饭菜,便赶紧离开。后来的阳朔,也因为对古镇热情散去只待了一晚,桂林山水美则美矣,看过便也就是结束。
黄果树瀑布倒是十分震撼。
如此一路辗转,到了北海边上都是四月末了。
人间四月天,在这种特别南方的地方就特别惹眼,满眼都是木棉花、栀子花、紫荆、很多花都开得满眼。
但段楠星开始想念丁香花了。
跟谢天发了一条信息:叔,我想你了!
接着在海边看到一片日落,抬步往酒店走去。
最后买了一提啤酒,称了些鲜虾,找酒店服务员帮忙白灼,还额外送了些酱料到了房间。
她可太喜欢这种孤独、陌生的生活了。让人清醒,令人上瘾。
走了这么久的时日,看过了那么多个陌生城市的风景、人,感受过陌生的城市气息,从陌生到离开。
火车上度过的每一个夜晚,都在和旧城市告别,和新城市相遇。困顿又新奇。
辗转中,总是在想他们的未来,边走边想,每一刻都在想。
想今天走过的路,将来有一天一定还会同他再走一次。想够了,又开始想他们将来没能够在一起,又要怎么样?
不知道。
或许,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直觉上段楠星已经将这段感情往这个行列划分。
虽然不想、不信。但思虑上绕不开。
她在为自己找出口,已经达到疯狂的程度了。或许思念的出口是谢天,未来的出口又会是什么?
出口近了,人就会容易垮,段楠星觉得累,她走得够远够久,却逃离不开思念的禁锢,感觉上想念这个人的时刻已经达到了顶峰。
已经沉沦在其中。一杯一杯喝掉了两瓶啤酒。独自睡去。
梦里是那年学校的大门口。金色的大字闪着金光,耀眼地打在那个人的脸颊上。少年模样。
起初他就这样站在眼前,笑容可人。伸手想摸了摸她的头顶。然后摸到了她的脸颊。
她开心的在他掌心蹭了蹭,却没有任何温度,再一看他早就放下了手。不久又转身离去。
段楠星觉得累,不想追逐,喊了两声:“叔,叔!你去哪……”人便醒了过来。
梦醒了只剩一个模糊的笑容。
段楠星后退发紧,头痛欲裂,宿醉的结果。看了看手机的提示里躺着一条短信,点看一看:我最近很忙,此刻已晚,你大概睡了,你照顾好自己,有空给你电话。
信息时间时间是零晨一点零三分。
段楠星把信息读了两边,喝了杯纯净水。下午去售票点买了返回的机票。
老屋院里的杏花开得荼蘼,令来人沉醉。
屋里总是只有两位老人家亲切和蔼的容颜。温暖又破碎。清冷孤独的老院子,青苔鲜翠,却又更显得这一屋子的风烛残年。
段楠星无处诉说,对这里的热爱与珍惜。兜兜转转只有到了这里,情感最复杂。事实上她也讨厌这种气息,人总是要往高处走。
所以乡下能走的人或许都走了,剩下来的,改变不了,挣扎不脱。
当老人家数着日子期盼团圆的时刻,或许这一辈子都将不再精彩。
可是这里每一寸土地,每一寸光阴都是二位老人守候的,等着你回来,看到的都是记忆力最深刻的画面。
从来未变过。
原来时光只对人残忍,其它都可以分毫不差,与久远的过往重合。
比如,树上的杏花落了,几年前你就坐在树下,等一人来。
段楠星先是在老屋休息了两天,第三日给谢天打电话。
“你猜我现在在哪?”
谢天最近一直在准备投标标书,好几版本被退回来反复修改,折腾了快一个月,终于通过了等开标结果。
思考了一番才问:“你回家了?”
段楠星笑,“答对了一般半。”
“不会是回来了吧?”谢天用的是“回来”。
让段楠星心中滋味甜美。她喜欢听到“回家”这个词,一向都是。
有个家,有个人冲她说:你回来啦?
这是多么温馨的场面?是她对未来最真实最简单的向往。
对着电话亲密说道:“算是吧?我回老屋了,在外面玩累了。”
“真的?”谢天确实有一刻的惊讶,“什么时候回来的?”
“两天前!”
“你等着我!”
说罢谢天就挂掉了电话。
段楠星还拿着手机愣神,反应了几秒后,跟奶奶打了声招呼:“奶奶,我出去走走。”说罢就期待而出。
直走到了小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