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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
何皎皎似乎开心极了,耸耸肩膀,冲他嘻嘻一笑,全身都放松了下来。
她第一次在秦越面前展露属于十七岁少女的娇憨,昂着下巴,强调:“这可是秦先生你说的哦。”
这可是你说的,何皎皎心道,一辈子,我当你答应了。
*
或许是何皎皎的坦白打开了今晚略微局促的局面。二人重新捡起筷子,再说起话题,距离好似拉近了很多。
窗外依然暴风疾雨,餐桌上气氛却陡然轻快起来。
何皎皎已经吃了七分饱,她不再动筷子,转而主动捡了几个在酒店兼职时候的趣事说了,又提到前几天去参加秦越美术馆开业的事情。
“来了好多看起来很厉害的人哦!我看到电视台有记者去采访他们了,他们讲话的腔调都好酷啊。”
“每一层的展览我都去看了,有的很喜欢,不过,秦先生,你别笑话我,有的我半天也没看懂。”
秦越表情如常:“这一批次的展品,有很多先锋艺术家的雕塑和后现代主义的装置艺术,你刚一接触,感觉看不懂很正常。”
“原来如此,”何皎皎思维很跳,又说, “自助的小蛋糕也很好吃!有一款酸酸甜甜,涂了巧克力酱,我偷偷吃了三个!”
何皎皎越说,越眉飞色舞,托腮回忆道:“还有,秦先生你那天穿得也很帅,那条领带很衬你!”
秦越哦一声,反问:“你看到我了?”
“看到了呀,我一进门就看到了。不过那会你周围都是你的那些很厉害的艺术家朋友,我没机会凑上去跟你说恭喜……”何皎皎想起什么,问,“我给你买了一束庆贺的鲜花,你后来见到了吗?”
秦越颔首:“马迪拿给我了,花儿很独特,也非常衬美术馆的名字,你有心了。”
何皎皎送来的那束红豆,也叫火龙珠,商家总是冠以“相思子”的名头,意喻情人之间深入骨髓的相思。
秦越刚一拿到手上,就猜测何皎皎一定是提前打听了美术馆里有“南方”二字,所以才精心挑选了这份礼物。
何皎皎说:“我还是第一次给男性挑礼物呢。”
秦越接她话,顺口问:“要好的男同学过生日的话,没送过吗?”
何皎皎说不送,嫌弃道:“我哪里有什么要好的男同学,我不跟男同学玩的。”
秦越见她炸毛,觉得有趣。
“高中不接触,大学之后,总是要接触起来了。”
何皎皎眨眨眼:“接触什么?”
秦越说:“大学能遇得上优秀男同学的话,可以勇敢试着去和对方做朋友,”说罢,又暗暗觉得这话题不妥,不应该是自己同何皎皎聊起的范畴——不是都告诫自己不该管的不要管了吗——秦越心里懊恼,面色不显,又补了句,“当然女生朋友也要交,你现在就是可以尽情交朋友的年纪。”
何皎皎哦一声,眼神狡黠,直白道:“秦先生,你其实是想说交男朋友吗?”
秦越顿时失笑:“我不是这个……”
谁知何皎皎做了个思索的表情,却点点头,赞许道:“秦先生你的提议蛮好,大学期间找个男朋友,应该很不错。”
不知为何,秦越见她听懂了自己起初的话外之音,不但没有高兴,反而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错觉。
转念又想到了自我告诫——不该管的不要管——他索性也点头:“怎么样都可以的,你自己拿主意就好。”
*
两人说着,将饭吃完。秦越被何皎皎推到客厅去休息,她自己将厨房飞快地收拾好。
再回到客厅,秦越正站在窗边,背影高大。
“雨还没停吗?”
何皎皎端了杯茶,递给秦越,跟着一起站了过去。
隔着水迹模糊的玻璃,室外的风声呼啸得极其厉害。不知道是不是哪里的广告牌松动了,隐隐约约听得到咣哩咣当的金属击打声。
何皎皎唔一声:“这动静好吓人啊。”
秦越也有点头疼。
这会已经快十点,外面的暴雨半点没有要停的迹象。再仔细看楼下和外面街道,地面积水严重,反着光,宛如一片汪洋。
“秦先生,你怎么来的?”何皎皎想起他刚进门一身商务服装的样子,问道。
“在咖啡馆同客户见面,之后被客户顺路送来的,”秦越说,“我的车死活打不起火,就停在了商场的停车场。”
“我……”
“那……”
两人同时起了话头,对视一眼,又同时闭了嘴。
安静下来一瞬。
秦越说:“你先说吧。”
何皎皎哦一声,轻声道:“秦先生,天气预报说有可能会城市内涝,不然今晚你住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