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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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皎皎拧开水龙头，从一旁的抽纸箱里抽出两张新纸巾，小心打湿，对着镜子，仔细清理起来。

她一边慢慢擦拭耳边发丝，一边余光偷看镜子里的秦越。

对方没走，正站在走廊对墙那处，静静看着自己。

走廊里头顶有水晶吊灯，墙壁上是西式壁灯，虽然光线充足，但调得氛围感十足。

秦越不说话，双手插着裤子口袋，姿态放松地站着——被外人看到，大概会以为他在等女朋友吧——何皎皎被自己脑子里的想象取悦到，怕眼中笑意出卖自己的心思，连忙低头，压住了想要上翘的唇角。

何皎皎身上的工作服旗袍，做得十分合身。因为她人瘦，站着看，这身除了好看，倒是没什么多余的旖旎。

可这一俯身，腰上和臀部的衣服线条全都崩紧了起来，裙摆的长度也比站着时候要提高了很多。

整条裙子瞬间变了气质。

何皎皎似乎浑然不知，一边弯腰，一边还在跟秦越搭话：“秦先生，你是跟朋友来吃饭的吗？”

却只听身后秦越声音低沉，夹着微微不悦，问她：“你这腿又是怎么回事？”

“啊？”何皎皎眨眨眼，低头去看自己的腿。

原来裙摆一提上去，她前两天撞倒的淤青部位恰好遮不住，全漏了出来。

不得不说，何皎皎一双腿生得是真得绝：脚踝伶俐，小腿纤长，膝盖骨感却不瘦得突兀，大腿又骨肉匀停。一双腿笔直不说，腿上皮肤也细腻白净，近看都看不到毛孔。

所以眼下那么一大片不规则的青紫红黑，像是打翻调色盘，和周围皮肤颜色视觉对比起来，相当吓人。

“没什么的，”何皎皎冲他安抚一笑，“皮外伤，不按不痛的，而且也没破皮，就是看着严重而已。”

秦越淡淡哦一声，说：“刚刚谁说不会对我撒谎来着？”

何皎皎心里想笑，面上却得使劲憋住，她无辜道：“客人是上帝嘛，他们有纷争的时候，我们做服务员的自然不能坐视不管呀。我就是前两天，被打架的客人误推了一下，腿这儿直接撞到了门框上了。”

说着又低头，拉高裙子，把白皙长腿往外支了支，当着秦越的面俯身左右观察，口中还喃喃困惑：“当时疼，但那会儿没这么严重的，这两天颜色是越来越吓人了……”

她忽然抬头，微微皱眉：“秦先生，你说我这腿以后不会留疤吧？”

秦越冷哼一声，却转了视线，只说：“毛细血管破裂不会留疤，但淤青要有段时间才会消失。”

何皎皎见他不看自己了，心中更想笑了。她佯装苦恼：“啊，那我的两条小裙子不是都白买了？我还想开学时候穿呢。”

何皎皎的工作服裙子已经是膝盖以上了，假如遮不住这淤青，可想而知她的新小裙子得有多短。

秦越瞟何皎皎一眼，什么都没说。

*

虽然贪恋这点和秦越独处的机会，但何皎皎还要工作，不可能一直在这儿逗留。

何皎皎拍了拍工作服肩膀和前襟处的几处污渍痕迹，抬手顺了顺清理了七七八八的头发，走到秦越面前。

“秦先生，我好啦。”她说。

秦越嗯一声，说：“回去了。”

何皎皎说好，抬脚跟走在他身侧。

走廊拐了个弯后，她主动问：“秦先生，你在哪个包厢？”

“311。”

何皎皎一听，立刻语气雀跃：“哇，是我的生日诶，好巧！”

这也值当开心？秦越扯扯嘴角，垂眸看她，却一眼看到她耳后还有一缕发丝上依然沾着奶油。

他出言提醒：“你头发上还有奶油。”

“我擦漏了？”何皎皎立刻把头歪向他，“在哪呀？”

何皎皎人一靠近，秦越便闻到她发间传来淡淡的柠檬清香。

他一时没动作。

二人已经走到走廊中间，恰好有女服务员从前面房间里走了出来。

秦越叫住对方，指了指何皎皎的耳后，说：“让你同事帮忙处理一下，”又对何皎皎说，“先好好工作吧。”

说完，他走到对面，扭开311包厢的门，进去了。

秦越扔下两句话，离场倒是潇洒。何皎皎回头，见女同事看向自己的眼神变得意味十足。

何皎皎：“……”

等一下，她这位女同事该不会是把自己当成那种同男顾客没分寸搭讪，最后还被男顾客无情拒绝的女人了吧……

女同事八卦归八卦，帮忙的态度十分热情。对方听到秦越的话，不由分说便上前帮何皎皎处理了发丝上已经干掉的奶油。

何皎皎站着不动，只得干笑两声，说：“麻烦你了啊。”

女同事掸掸手指，扫她一眼，笑眯眯道：“小何不用客气，多大点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