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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汝安!”徐颖惊道,喊了汝安的全名。
“母亲,不管如何,女儿早晚都要结婚的,不是吗?”
刘娘子点点头,走到汝安旁边,牵着汝安的手:“大伯母自是不相信你能杀人,而且这周进虽然不是显贵之家,但还算富贵,又对你有心思,只怕你回归萧家了,也找不到这样的好人家。”
“伯母言重了,汝安虽然答应嫁人,但也得让大娘子知道这事情的真实全貌。”
徐颖把事情的始末一丝不漏地告诉了大娘子,听得刘娘子心里七上八下,大娘子一边惊奇汝安的功夫,一边又感叹道这汝姐儿更不可以回萧家了。若她擅自主张庇护着汝安回了萧家,只怕周进会报复,若他背后真能联系到朝中大人,怕是会给家族更大的打击。而且,萧家自是钱财吃紧,那苏学士嫁女都卖了宅子,而萧家不缺女孩联姻,若汝安回家,如果嫁人不知又要赔进去多少嫁妆。
刘娘子看向汝安的眼神复杂,而见汝安脸色坦荡,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便连连说了许多安慰之语。徐颖看着汝安神色,十分担心,便招呼人让刘娘子歇息。刘娘子在村中连遭刺激,倒也疲惫,就去镇上寻了客栈住下了。
刘娘子一走,徐颖忙揽住女儿,问:“汝姐儿,你真的打算嫁给那周进吗?”
汝安扯嘴一笑,“那是自然。”
“姐姐!”
萧汝安说:“事到如今,不可不嫁。母亲,弟弟,你看,我们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条是路,另一条也是路,而这路,就是由我铺就的。”
“你们若不回萧家,我也得嫁,那姓周的有意害我,要不然我就会入了牢狱。你们要回萧家,我更得嫁。”
“为什么我们回萧家,你更要嫁人?”萧润安愤然道。
“那刘娘子为何对你更为殷勤?”
润安沉默了,良久,他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自是对他们有用。”
汝安笑了,摸摸弟弟的头,“正是如此啊,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妾之美我者,畏我也;客之美我者,欲有求于我也啊。”
徐颖也开口道:“那刘娘子趁你去屋中,问我你是不是许了人家,知道你没许人家时脸色变了一下。怕是嫌你没结婚,要陪嫁妆进去呢!”
“啊?”润安惊讶,“萧家不是挺有钱吗?”
萧汝安摇头:“你忘了咱爹说的话了?也就是看着有钱,虽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还是能省一点是一点。我和你本来就不算和家族亲近的子弟,更别说是被质控杀人的我。”
“你看刚刚外面的马车,”汝安又说,那马看着膘肥体壮,可毛色无甚光泽,那马车虽然高级,可那轓、耳、盖、侧窗都已老旧,可见已经用了很久了。”
“或许萧家节俭。”
“哈哈哈哈,润哥,你还挺天真,你看咱那伯母,是那样的人吗?她裙钗虽精致,但那褙子衣襟太新了,而绸缎衣物不便洗涤,只怕这种绸缎衣物对她来说很珍贵,常穿外出,又少换洗,只能换了最容易脏的衣襟边坠。”
“若我们真去了,不知光景如何。”徐颖说。
“正是如此啊,娘,若我真的要和你们一起去,若无周进此事,或许还好,但现在这种情况,最好的便是我留下,你们二人回家,还能少受难为。”
徐颖连连摇头,又要落下泪来:“你和润安,就是我的手心手背,你们两个离了任何一个都不行。汝安,即使你一辈子不结婚都不要紧,这世道,老姑娘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我只希望我们一家能平平安安的……”
汝安鼻头一酸,但还是笑道:“娘,娘,你们要是留下来,我还是不得不嫁给那周进。我们一家人怕是只会在他的钳制之下,你愿意如此吗?”
徐颖手掌抹掉泪,只管摇头。
“反而,反而,”萧汝安喃喃道:“你们要是一走,我便没了软肋,自有逃离的办法。”
第二天一早刘娘子就来了,她和徐颖一行人去看望小叔,伴着管家仆从的帮助,完成了仪式。萧润安看着父亲的坟墓,想着萧家人来了,自己虽然姓萧,可姐姐却已不被萧家接纳了,眼眶泪涌,透过朦胧泪眼,看着姐姐站在父亲墓前,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润安走上去牵着姐姐的手。萧汝安紧紧回握着。
刘娘子在东溪村又待了数日,眨眼就到了十月出头,又见周进上门,问萧汝安考虑得怎么样了。
刘娘子言笑晏晏:“周保正,汝姐儿自是同意了。”
眼看再拖下去就真到了十月中旬,刘娘子便道:“周保正急什么?待我带着妹妹回临安安顿好后,带着老家亲属来吃喜酒如何?”
“自是可以,只是萧小娘子……”
“我自是不走。”
周进又说:“不过周某家中在武城已有妻子,怕不好大操大办。”
“什么?”刘娘子惊道:“你这是让汝姐儿当什么?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