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处(新)
”韩潭头也不回地说。 夏绮觑他一眼,接过药碗,一口气喝光,拧着眉头吃了松月拿来的几颗蜜枣,面色才舒缓下来。松月候在一旁,主子默不作声,就算她心有疑问,却也知道,这个时候,半个字都不能提。 快到晚膳时,管家夏叔过来请人,夏绮扶着松月的手起身,就听韩潭说:“若是不想去,可以不去。” 夏绮当然不想去,但她有话要对夏鸿说,白日离席,晚膳再不去,怕是夏鸿都要有些微辞了。而这时,她发觉松月从背后扯了下她的荷包,便干脆道:“父亲有请,不可不去,郎君,夏叔请先行一步,我稍作梳洗,随后就到。” 韩潭看她一眼,就和夏叔出了门。松月将门关上,转头就小声问道:“太太,害您的人是谁?” “害我的人?”夏绮疑惑,“松月,你看到什么了?” “太太,方才我带世子他们进屋时,见有人从窗户逃走,后来我去煎药,特意到那窗下看,却见那地上有个蜂窝……”松月走到她面前,一脸忧虑,“是谁把蜂窝扔在那,引得蜜蜂蛰伤太太?” 夏绮一怔,若真要害她,又为何来舔舐她的伤口……帮她祛除余毒? “松月,你带我去看看。” 斜阳还未彻底西沉,余晖倾洒下来,给一院的花木染上了浅红。夏绮看着松月从草丛底下找出那个已经碎裂的、拳头大的蜂窝,愣了片刻。 这是他扔在这里的?夏绮疑惑,不由抬头去看那层叠的屋檐,交错的椽木上干干净净,倒是……窗户的右上角,有些蜂窝黏着的残余痕迹。 “松月,你看,这蜂窝应是原本就在这里,后被人打落下来。”夏绮指着那一角,说道。 “那……难道那人是好心?”松月不解,“还有,太太似乎认识那人?” 夏绮心中纠结,但还是轻轻点头。她看向丈高的外墙,地锦仍旧茂密地覆盖着,和她离开时一样。莫非他是听到松月的呼声后,跳墙进来的? 松月知趣地没再多问,只随着沉思不语的夏绮,去了膳堂。 膳堂里,所有人都坐齐了,夏鸿正和韩潭相谈甚欢,杜兴和也在,见夏绮进来,还朝她轻轻笑了下。 韩潭只向她点了点头,夏绮稍一行礼,便入席坐好。 “世子,可是打算今晚宿在敝府?我让下人再去云青院准备一番。”夏鸿举杯问道。 “有劳岳丈大人。”韩潭淡淡应道,端起酒杯,也只是饮了两口。 夏绮虽是夹筷吃菜,却有些心不在焉,就听罗菁开了腔。 “老爷,今天是难得的大喜日子,白日里当着众多客人,大家难免过于客气,眼下既是自家宴席,合该给老爷敬一杯祝寿酒,表个心意,不如就由我起头……”罗菁笑道。 其他三个小辈也端起面前的酒盅,要给夏鸿敬酒,就听韩潭说了句:“绮儿一向不沾酒,她就免了吧。” 夏绮松开捏着酒盅的手指,但见所有人视线都在她身上,她笑了笑,“那我以茶代酒,祝父亲寿比松乔。” 见席上几人遥遥相祝,夏鸿笑得合不拢嘴,称了一声“好”。 待坐下时,夏绮发觉,二妹夏芷望了她片刻,才垂下眼去,眼中似乎有些不明的意味。 一顿晚膳下来,也算是宾主尽欢。只是众人刚准备离开膳堂,就听到有人在外头敲门。夏叔开门一看,正是卫年。 “世子,夏大人。”卫年抱拳行礼。 韩潭走到门外,听卫年耳语几句,转身对众人道:“岳丈,绮儿,府里有些事,我先回去了,明日再派马车来接绮儿。” “好,好,世子一路平安。”夏鸿说完,就见夏绮也福身行礼。 “正事要紧,郎君只管去办就是,妾身在家,郎君放心。” “嗯,记得用药。”韩潭说完,就带着卫年走了。 众人一道送韩潭出府,夏鸿在前同他道别,夏绮低着头走在最后,她早该想到,国公府到底是高门世家,少不了有些紧急事情要处理,他要是能留下,那才是稀罕事。 忽地,一只白皙的手掌出现在她面前,那手心里,正是一只青釉瓷瓶。 夏绮抬头,就见杜兴和笑呵呵地轻声说道:“阿姐,我听说你被蜜蜂蛰了,正巧这有瓶药,治疗各种外伤最是见效,阿姐收下吧。” “已经不碍事了,兴和,让你担心了。”夏绮摇摇头,婉拒道。 “阿姐你就别客气了……”杜兴和见她不肯收,径直塞到她手里。 夏绮还来不及拒绝,就听到夏鸿在前头喊她,只好走上前,跟韩潭话别。待韩潭走了,杜兴和也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