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野
一种极端。
我打算用平和的方式解决一切,第一步就是先回帝都,把那里的一切琐事解决掉。
之后,我打算和亚瑟一起去山姆国看看。
今天作为我们在这里的最后一天,我们没有什么具体的计划,骑着马走到哪算哪。
我骑着马乱走一通,如果我被这样丢在荒野之中,肯定找不到回去的路,但好在有亚瑟,昨天他就用行动证明了自己很靠谱,所以今天我就敢放心大胆地到处乱走了。
傍晚的时候,我们骑着马来到了一处高地,远远的可以望见下面的铁路。
这里的晚霞很美,我们驻足欣赏了一会儿,正是晚霞的挽留,让我们等到了过路的火车。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里太过偏僻,这列火车竟然是很古老的蒸汽火车,不过这种“古老”是相对于我而言,绝对不能拿亚瑟以前抢过的那种火车来作对比。
火车呜呜地呼啸而过,一团团浓白的蒸汽在空中升起又消散,亚瑟的目光追随着火车远去,直至它消失在地平线。
我能感受到,当我表明之后的计划是去山姆国看看时,亚瑟的情绪一直在变化。
时而稳定时而复杂,他应该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吧,即使那里已经物是人非。
2020年12月11日星期五
今天,我们告别了那些友好的牧民,返回了我的老家。
这次我们没有再去住酒店,而是回了我父母的房子。
这里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来过了,推开门就能闻到陈旧的味道。
我和亚瑟简单打扫了一下,又下楼买了一些日用品。
我坐在熟悉的沙发上,忍不住开始发呆。
沙发背后的墙上挂着我们一家三口的合影,我静静看了许久,然后开口叫亚瑟帮我一起把它摘下来。
亚瑟有些诧异,询问我为什么要摘。
我一时语塞,这或许是我们这边的习惯?有人去世之后,亲人会把过世者的一切都收起来,免得每天面对的时候伤心缅怀。
亚瑟环顾了一下这间房子,他说我们一家住在这里时一定很幸福。
我忍不住默默点头,他又说,那样幸福的回忆为什么要收起来呢?
我瞬间想到了亚瑟在范德林德营地中的住所,那些令他记忆深刻的照片,都被他挂在了帆布上。
最终,我还是没有动那幅巨大的全家福。
晚上,我们在家里一起做了饭,我为亚瑟分配了房间,我住我原本的房间,他住客房,我父母的主卧依然空置着。
亚瑟当然不会介意,甚至还因为这里的主卫生间有浴缸而窃喜,他以为我没看出来,其实我早就注意到了。
洗漱后,我和亚瑟互道晚安,然后回了各自的房间,我在写日记,我猜他也在写日记。
亚瑟已经来了一月有余,自从他来后,我很少有这样安静独处的机会。
往日里上班结束后,回到家中的独处时光就是我的回血时间,但现在却又觉得有些过于安静了。
我忍不住走出房间,去客厅倒水喝,正好也碰到亚瑟出来。
我们都笑了,然后再次互道晚安。这次回到房间,我感觉安心了很多,他确实还在,还在这个世界,在这个房子里,也在我的身边。
2020年12月12日星期六
今天我要回帝都了,而亚瑟决定留在我老家等我回来。
这一趟我们可能会分开很久,我有些不放心,却又觉得不应该这样,亚瑟来到这里已经一个多月了,他适应得很好。
在走之前,我给亚瑟留下了一家驾校机构的电话,他之前说过想学开车,正好趁这段时间没什么事,可以把驾照考了。
他说,等我回来,他会开车去机场接我。
好吧,我很期待。
2020年12月13日星期日
回到帝都后,我就开始收拾这边房子里的东西。
我买了很多纸箱,一点一点收拾,论起断舍离,我在这方面的造诣还不错,最终只收拾出五个大箱子,其他东西都不想拿走了。
在我看来,这也是与过去道别的一种方式。
2020年12月14日星期一
终于到周一了,我鼓足了勇气,才来到公司办离职。
想象中的狂风骤雨并没有到来,领导把我拉到会议室认真聊了聊,了解到我的真实想法并确定留不住我了之后,他疲惫地挥挥手,不再挽留。
我们互相讨价还价半天,最终定下了离职日期——一个月之后,1月14日。
回到座位上,同事们似乎都感受到了我离职的征兆,有的人给我发了消息问我什么时候走,还有人给我拿了糖。
以前我总是自己一个人闷头做事,和同事一直不算熟悉,或许这只是我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