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比试正式开始。

第一场比试是“射”，前五名的角逐已经不满足于各自射静止的靶子，而是整场比试总共放出三十一个移动的靶子。

一炷香的时间，所有人站在靶子围成的圆圈中心进行瞄准射箭，每个人会被划分到一个小的扇形射箭区，比试者可以在自己的射箭区内移动。

正中一个靶子的中心计10分，越往外分数越低，最后结束的时候，按照获得分数进行排名。

所以这是一场有争夺的比试，“射”的最终角逐也是致远书院的比试中历来最受人青睐的。

裴倾戴好指套和腕带，活动了一下手腕，等待鼓声敲响。

鼓声一响，靶子快速移动起来。裴倾抬手举弓搭箭，观察了片刻靶子移动的速度，瞄准在靶心稍前的位置。

“嗖”的一声，正中靶心。

看台那边响起欢呼声，裴倾心无旁骛，又拿出了一支箭。

待他瞄准的时候，巧了，面前正好出现一个被周麟射中的靶子，周麟的箭是绿色的箭尾，射中的大概是9分的位置。

按照常理，裴倾此时应当不管这支箭，往靶心射，但裴倾越看越觉得这支绿尾箭碍眼，他瞄准的时候便不自觉地略偏下了一分。

“嗖”的一声，正中周麟箭支中心，绿尾箭从中间被劈开，掉下了靶子。裴倾的红尾箭稳稳地插到了靶子上，箭尾还在微微颤动。

周麟之前在“射”艺中排名第三，导致今日的比试，他与裴倾之间隔了一个人，不与他共享一个方向的视野。直到被裴倾占据的靶子转到他跟前，他才发现自己的箭被射掉了。

第一次2号靶子转过来时，周麟没看到自己之前射上去的箭还有些摸不准，难道是自己记错了。他抬手又射了一箭到2号靶子上，这次记得清清楚楚。等2号靶子转过来，又没看到自己的箭时，周麟十分确定自己的箭被别人射掉了。

【裴倾】有上次的事情在，再加上裴倾开场时的异常，周麟立马想到了他。

他又在2号靶子上射了一箭，这次他特地射偏了一些，射到了6分的位置。

2号箭靶转到裴倾这边时，他一眼就看到了在6分位上的绿尾箭，按照周麟的技术，最差也会射到7分位上，6分位明显是一种试探。

裴倾本想再次射掉这支箭，转念一想，周麟最在意的还是屈居人下。他不再管周麟的绿尾箭，抬弓搭剪瞄准，一气呵成，正中2号箭靶靶心。

看着2号靶子上正中红心的红尾箭和偏离中心的绿尾箭，裴倾心中的气散了大半。

2号箭靶转回来时，周麟看到十分位上的红尾箭，既有没被针对的庆幸，又有一股失落，要是裴倾在大比花费心力针对他，不惜射到6分位，反而说明自己被他正式视为对手，看在了眼里。

时间结束，裴倾毫无悬念地夺得了第一名，除了最初为了射掉绿尾箭没有正中靶心，裴倾后面射出的箭每一支都牢牢占据中心位，而且占据的靶子数目也是最多的，说明他不仅射得准，而且射得快，可谓实力超群。

最后“御”的比试中，裴倾骑术了得，且和自己的宝马配合默契，也是遥遥领先于众人。

大比结束，裴倾君子六艺均为第一，周麟有四艺第二，两艺第三，六艺综合排名第二。

虽是得了第一，裴倾面上也没有明显的喜色，反倒是看台上的众人十分激动，欢呼着跑下来给众位学子送礼物，都是扇坠绳结之类的小礼物。

其中，给裴倾送礼物的人最多，今日大比是书院的盛事，裴倾也不做那扫兴之人，只让三七过来统一收着。

众人见礼物都没过裴倾的手，略微有些失落，但裴倾一个都没收，失落之余又觉得平衡，众人都没什么怨言。

吴耀耀估摸着时间，带着清荷去大门处与娘亲汇合，正好路经此处。只见一堆人聚在一起，手里拿着小物件向前伸着，嘴里叽叽喳喳地说着话，中间被围着的正是裴倾和他的小厮。

大家明明是对着裴倾说话，他却站在中央一言不发，反倒是他的小厮忙得不行，又要接礼物，又要让大家别挤。

这是最多的一堆人，吴耀耀只是看了一眼，转眼朝另一堆人望去，只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央的周麟。

他又变成了温文尔雅的模样，带着笑意接过别人递过来的小物件，嘴里说着什么，吴耀耀猜测他应当是用的自己标志性的温和语气。

此情此景让她有些想笑，看来是她送错了时间，若是现在去送，大概也能得他一张笑脸吧。

可惜她以为他起初既能相助，便算是二人有私交，私下相送是一片真心，他却只愿在人多时给她笑颜。

只是这一眼，吴耀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