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唤以何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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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句话的岑皎:“咳。”

她觉得有必要澄清此事,以证明自己不是色中饿鬼,便正色道:“擦身这种事情,还是泰伯他们干的。”

毕竟她也不想再上演一遍“气血旺盛”的事。

怀星还要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怀夕先一步捂住她的嘴,并眼神示意岑皎快走。岑皎抖了抖衣衫,又理了理鬓发,确定自己着装整齐才敲响了方休的房门。

“慕君,我进来了。”

他原本在屋内舒展拳脚,一听见她的声音匆忙披了外衫,装作才醒的模样。

她看他看得紧,说是病未痊愈要静养。从前他在边关,就是受了致命的伤也只能咬牙挺着,如今被她仔细呵护,倒像缸中圈养的锦鲤,处处碰壁,哪哪不自在。

可他又舍不得让她焦心,于是只好乖乖待在屋子里,等着她把三餐和药送进来。

起先的两天他烧得重,连药都是她亲手喂到他嘴边的。他又羞又惊,一碗治风寒的药汤愣是凉了也没喝进去。

岑皎说他是护珠子的蚌,把她当贼人防。他哪里受得了这样重的谴责,再别扭也只能认了。谁知她这一喂还喂上瘾了,连着数日哪怕他病好了也要亲手把汤勺递到他嘴边。

他抵死不从,她这才退而求其次,只要求他当着她的面把药一饮而尽,并发誓从此不沾酒。

其实就是她不说,方休也下定决心再不碰酒,尤其是冬酿酒。谁知道姑苏人看着绵绵软软,于酒量上却颇有一手。难怪前世每每借酒浇愁,都能梦见她,原来是醉到极致才见真心。

今日是告假的最后一日,也就意味着只要喝完最后一顿,岑皎就不会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了。思及此处,方休喝药的动作更加干脆利落,岑皎才铺开一半的宣纸,他就已经饮尽。

他走到她身边,挽袖研墨。上好的松烟墨化成一滩光泽,两人一坐一立,不发一语却十足默契,就好像如此渡过了许多书房时光。

落在柔软宣纸上的字行云流水、清新飘逸。与时下在世家女子中流行的簪花小楷不同,她被右相督促着学了一手王右军,写起来洋洋洒洒,颇具气势。

他认出这是方衡的罪状,字字遒劲,笔笔从心。

她写了五天。她是真的要与方衡撕破脸皮,一丝情面也不留。

于情于理,作为方衡的庶兄,应该为他求情为他挽尊。可他不光不在乎方衡,连隆安侯都不在乎,满心满眼只有自己的亲人、爱人。

说他自私也好,卑劣也罢。她越决绝,他内心隐秘的占有欲越蓬勃。

最后一笔一气呵成。岑皎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回头便看见方休“红袖添香”,“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方休向她投来不明所以的目光,她摇摇头,凑到他耳边道:“想不到方长史如此...嗯,知书达理。”

方休听明白她的揶揄之意,神色有几分无奈,薄红自脖颈悄悄满眼开来。岑皎笑着蹭了蹭他的耳廓,故作惊讶:“谁打翻了染料?把我们方长史的衣衫都染红了。”

“阿皎...”他捉住她作乱的手,唇角动了动,低声道,“不必如此唤我。”

她一口一个方长史,听着连大公子都不如。

岑皎依言改口:“那...大公子?”

方休:“...也不是这个。”

岑皎乐了,逗他:“那是什么?未来的方将军?方休?还是——”

明知道她是故意的,但他还是忍不住上套:“你敲门时是如何唤我的?”

“嗯...哎呀,有些不记得了呢...”说着残忍的话,面上却一派天真。岑皎指尖点了点他的心口,分明隔着衣物与皮囊,却像是一把利刃,随时会剖出他的心脏。

言语亦可杀人,这是独属于意中人的温柔刀。

方休唇线紧绷,宛如干涸许久的山谷,她再不吹一阵风进来,降下淋漓的甘霖,他就要旱死了。

岑皎于是不再逗他,朱唇轻启,唤他——

“慕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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