② 孢子

事，沈爷爷一手操办，地方酒店机票都替他们选好了，还非常贴心地替她选了Y市，那里是蘑菇盛产地，有全国最为丰富的菌种，用沈爷爷的话说就是：蜜月科研两不误，去了顺便研究研究那边的蘑菇。

话是这么说，带着新婚的丈夫，怎么研究？

车子驶出市区后，一路畅通无阻，司机猛踩油门。

这车里空调开的太凉，久了她的手臂上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

姜与乐没有开口，沈亦欢却像猜透了她的心思，抬手调整了空调的风速。

“谢谢。”

“不客气。”

他说完后两人都低头笑了笑，不像是要去结婚，而是同行的路人，尴尬又客气。

到了郊外的沈家别墅后，沈亦欢先下车，绕一圈过来抱她，伴郎在旁边撑着透明的大伞。

这是A市的习俗，接新娘时候，新娘子脚不得落地走动，避免粘走娘家的财运，虽然姜与乐对这样的习俗持怀疑意见，但还是尊重。

以免一会旁人见了，说她念书念到博士，却忘了根。

因接连下雨，仪式改到室内举行，客人们已经在一楼大厅落座，中间是临时搭的台子，铺上了红毯。

宾客不多，沈爷爷的意思——请亲朋好友聚一聚，低调成婚。

沈爷爷和沈亦欢的父母落座第一排，而给姜家长辈预留的位置，空无一人。

沈亦欢在门口便将她轻轻放下，“我先过去，一会见。”

“好。”

她原本应该由父亲牵着走过去，可她是孤儿，只能由姑姑姜妙语代劳。

姜妙语早已在门外候着，今天她作为女方家长出席，特地穿了一袭红色连衣裙，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保养得当，看不出具体的年纪。

沈亦欢走后，她慢吞吞的走过来牵住她的手，脸上挤出牵强地笑，眉头一皱，语气不善：“穿上婚纱，画上妆，和你那妈妈简直一模一样，看得我这心里特别不舒服。”

姜与乐机械的任由她牵着往前走，没有回应她的话。

红毯很软，踩上去沙沙的质感，一种不真切的感觉，恍若现在的一切只是个梦，醒来她还在实验室种着蘑菇。

可姜秒语却没有收口：“嫁过去，就彻底和姜家断绝关系吧，因为你身体中一半姜家的血，你父亲的遗产，钱你可以带走一半，不动产股份是我们姜家祖祖辈辈留下来的，你好自为之，别惦记也别过问。”

姜与乐心里细细密密地疼，这些年，姜家对她不闻不问就算了，她又何曾惦记过姜家的东西，又何必多此一举警告她呢？

“姑姑，我都快忘了我还是姜家人，谢谢您提醒我。”

姜秒语牵着她的手加重了力量，似乎很不爽。

在场所有的宾客目光追随着她们的脚步，窃窃私语，聊的也只不过是新娘子真漂亮这样的场面话。

司仪激动地念着他事先备好的台词，姜秒语把她的手交到沈亦欢手中，他轻轻握住她的指尖，冷热相碰，指尖传来他的温度，她的心也随之一颤。

司仪不止情绪激动，面上表情也极为丰富，说话时候一股播音腔，“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沈亦欢从花童手中接过戒指后缓缓地往姜与乐的无名指套。

她的视线追随着他修长的手，金属圈口一步一步往她手上爬，她的自由，也跟着被锁住了一半，往后，她便不再是我行我素的姜与乐了。

戒指的尺寸刚刚好，沈爷爷是如何得知她手指的尺寸大小呢？

她取走余下的戒指，这才发现，戒指内圈居然还刻着她的名字缩写。

随着戒指一寸一寸接近指节，她的心跳也愈发的快，晃若过了许久，可实际也就几秒的事。

“请新郎亲吻新娘。”

播音腔说出这样的话，违和得要命，底下随之躁动，姜与乐只觉脑子里轰一声炸开，不自觉地往后倾了倾身子。

快速瞟了他一眼，眸中竟是带着几分缱绻的情意？

几息之后，下巴被轻轻抬起，温热的拇指指腹已经贴上她的嘴唇。

沈亦欢俯身，鼻尖相碰，瞬间又弹开。

一闪而过的瞬间，也没有碰到她的嘴唇，但她还是闻到了专属于他的味道。

周身寂静，沈亦欢好像开口说了什么，可她听不见，只能看到他的嘴唇一开一合。

脑中像电影回放一般闪过许多画面，后背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

天色已暗，雨却还孜孜不倦地下着，姜与乐换上了沈伯母替她准备的秀和服，照着她的尺寸来做的，合身也比婚纱方便行走。

酒一杯杯下肚，意识已经开始涣散。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沈家为她们准备的新房，房间在二楼，装修古香古色，家具皆是实木订做，一张大床，铺着大红色的床单，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