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十月(10)
宋曲莲低头饮一口茶,眼见两人神色惊诧的盯着自己,忍不住眉头一挑,含笑道:“怎么,我说这话很奇怪吗?”
陆铃儿和张沐不约而同猛点头。
陆铃儿小心翼翼确认道:“您是我家少爷没错吧?”
然后就被宋曲莲横了一眼:“小豆芽菜,你嘴皮子又痒了是吧?”
陆铃儿鼻哼一声,缩着脖子转开脸去。
张沐坐在旁边瞧热闹,这会儿他心里彻底没了火气,见状拍了拍宋曲莲的肩膀,语重心长劝道:“贤弟啊,对姑娘家可不能这么凶,容易把人吓跑的”,又悄悄将脑袋凑过去和他咬耳朵:“哎,这姑娘你怎么认识的?难道真是你娘的远方表亲?”
宋曲莲抬手为自己斟了一盏茶:“你真是完全不记得了?”
见张沐一脸懵,不由嗤笑一声:“我看你不仅眼力差,就连记性也不行。前些日子的喜宴上,你不是还笑话过人家长得跟烧火棍似的吗?”
张沐自动忽略他话里的冷嘲热讽,一拍脑门惊讶道:“啊,陆铃儿她就是你纳的那房小妾?”
说着,忍不住抬眸悄悄打量陆铃儿几眼,果然依稀还能辨认出记忆中的轮廓,不由双目亮晶晶道:“呵,亏我当初我还笑你眼拙,放着身边成群的美人不要,偏选了那么个瘦不拉几,还其貌不扬的小姑娘。如今仔细一瞧啊,才发现这陆铃儿竟不比你之前那些个红颜知己差。”
他话音刚落,便被宋曲莲横了一眼。
张沐醒悟过来,忙在自己嘴上假模假式的打了一下,笑嘻嘻道:“瞧我这张嘴,胡咧咧个什么,怎么能拿你的爱妾和青楼妓子做比。”
见宋曲莲缓和了脸色,便又打趣道:“不过我也是不得不佩服你这人眼光毒辣。像陆铃儿藏得如此深的一块璞玉,竟然都被你给找到了。”
宋曲莲低头饮一口茶,不紧不慢道:“羡慕是吧?要不哪天我亲自去府上找嫂夫人说道说道,让她也给你纳一房美貌妾室?”
张夫人性子宁折不弯,乃是个宁肯与夫君和离,也不愿与人共事一夫的刚烈女子。
宋曲莲身为张沐好友,又岂会不知这点?
他这样说,显然是在报复张沐方才拿陆铃儿调侃打趣。
张沐闻言不由气结:“你小子,见色忘友是吧?”
宋曲莲弯唇一笑,任他在那吹胡子瞪眼。
张沐呼呼喘了几口气,又盯着宋曲莲打量半晌,忽然摇头感叹道:“当初你说要纳妾,我还以为你是被你爹逼得没法子,迫不得已而为之。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小子竟然是动了真心了。呵呵,浪荡子变情种,这可真是让我开了眼界了。”
宋曲莲觉得张沐叽叽喳喳实在呱噪,忍不住抬手掏了掏耳朵,蹙眉道:“你看看陆铃儿如今才多大,乳臭未干的毛丫头一个。我就是瞧着她还算合眼缘,恰巧宋老头又逼迫得紧,便花了银子请她配合我做戏罢了。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满脑子都是情情爱爱,难道就不能多想点有用的东西?”
“我满脑子情情爱爱?”张沐又被宋曲莲三言两语撩起了火气:“臭小子,我这还不是为了你?”
宋曲莲呵笑一声:“那我可多谢您了。”
张沐被他这轻飘飘的态度,气得瞬间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撸着袖子吼道:“宋曲莲,你好久没挨揍,想得慌了是吧?”
这边宋曲莲还没说话,倒是一旁已经绾好了头发,正低头赏花的陆铃儿被他吼声吓了一跳,忙跑上前来,问道:“怎么好好的,忽然就吵起来了?”
张沐看见陆铃儿,心里更觉气愤难平。
自己乃是识人不清,才结识了宋曲莲这么个毒舌妖孽。
可眼前这个小姑娘何其无辜,只因受人诓骗,便将花儿一样的自己插到了宋曲莲这堆带毒的牛粪上。
如此一想,张沐更觉陆铃儿可怜,眼见她满脸担心,不由摆摆手道:“无妨无妨,我们闹着玩呢”,又亲切的邀她在自己对面坐下,还抬手倒了一盏茶水推了过去。
陆铃儿对张沐忽然间的殷勤有些受宠若惊,忙不迭道了谢,耳边又听张沐温声询问道:“铃儿姑娘,这些日子跟在宋曲莲身边,想必受了不少委屈吧?”
陆铃儿喝一口茶,刚想点头说话,然后就瞥见宋曲莲看过来的目光,忙摇头否认道:“不委屈不委屈,少爷对我很好的。”
张沐见状,更觉陆铃儿是个识大体的好姑娘。即便是受宋曲莲威胁迫害,也不肯在人前损自己夫君的面子半分。
宋曲莲见张沐目光怜悯的望着陆铃儿,不免觉得好笑:“行了,你就少在这里自作多情了,这丫头鬼精得很,可没你想的那么愚昧可欺。”
张沐望着宋曲莲摇头直叹气:这人毒舌起来真是百无禁忌,不分场合,不分男女。也不怕将人得罪狠了,晚上回去要睡冷被窝?
张沐气归气,但毕竟想着宋曲莲有个喜欢的女人不容易,少不得要帮着打圆场,便笑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