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谁知一问二人意见，他们异口同声希望拜入染玉峰颜九门下。

这个颜九，就是她。

至于她为什么没去凑热闹，反而自己在后山种地，小道童语焉不详，只说她向来不喜俗务，也很少下山，但语气吞吞吐吐，眼神闪烁，显然另有内情。

颜昭昭只道原主是那种性格孤僻的世外高人，行为怪异，特立独行也就不足为奇，她便也没再多问。

其实甄叙然也很疑惑，眼前这位颜九师叔，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印象中，颜九师叔可是“恶”名在外，都说她迂腐刻板，穷还抠比，早年收过弟子是被活活饿跑的，脾气还越来越古怪，天天闷在山上种地，偶尔下山一趟，遇到的弟子轻则挨骂，重了就是一顿罚。之后但凡有点门路，知道内情的就再也没人愿意拜在她门下，偶尔有个消息不灵通的，她还看不上，久而久之，她也就不再出席这些场合，自己找没脸了。

当然，这些都是听他师父讲的。

他师父，向来跟颜九师叔不对付，言语上自然也会有些偏颇。

今天相处下来，他就觉得颜九师叔人挺好的，比他师父那个暴躁的女人温柔多了（bushi）。

两人边走边说，很快就到了无涯峰苍阳殿外。

无涯峰是苍阳山主峰，日常门派理事皆在此处。峰如其名，虽立峰顶，云雾缭绕，一望无涯，目之所及，皆是雕梁画栋，金碧辉煌，与想象中的世外桃源般的清修之所不同，这里显示出一种格外的……

豪气。

有钱啊。

连大门外包木的装饰都是纯金的。

颜昭昭咽了咽口水，又打量了头顶金碧辉煌的牌匾和上面“苍阳殿”三个大字一会儿，心下满是感慨。

她这身打扮，更显得艰苦朴素。

且格格不入。

她越发想不通原主为何要那般自苦了。

颜昭昭一手牵着甄叙然，就这么胡思乱想着进了门。

苍阳殿内气氛诡异。弟子不多，全都挤在两侧和靠近门口的地方，或低着头，或相互交换着眼色，或已经在往门口挪，随时准备溜号。

上首，除了中间上座百无聊赖打瞌睡的矮胖中年男，以及右边一侧角落里满脸不屑的高挑红衣美人外，其他四人，脸上都挂了彩，衣饰也各有不同程度的破损。还有空座位若干，其中一个被劈成两半，斜斜地歪在一边。

两人刚进门，甄叙然就眼睛一亮：“咦？打完了啊？”语气满是幸灾乐祸。一转头就看到师父正板着脸地看他，脸上的笑戛然而止，低头，颠颠儿跑过去，恭恭敬敬行礼：“师父。”

原来这红衣美人就是甄叙然的师父。

甄叙然小声说了什么，红衣美人欣慰地点着头，让他站到身后。

他这才得空，对颜昭昭眨眨眼表示抱歉，颜昭昭笑着点点头，他松口气，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这时有弟子认出颜昭昭：“九师叔。”

片刻，颜昭昭周围就被闪出一片空地。

红衣美人看此情景，嗤笑一声。

杏眼一翻，白眼上天。

不屑溢于言表。

掌门秦玉真人正在打哈欠，矮胖的身体瘫成一团，看到她，瞬间来了精神，站起来：“九师妹，你可终于来了！”顿了下，又皱着眉头端详着问：“咦？今天九师妹，好像哪里不太一样呢？”

众人：“……”

当然不一样，今天的她，虽还是那身粗布短打，但干净利落，头发挽在脑后，鬓边散落几缕碎发，给清冷容颜添了两份妩媚。

农衣粗布，不掩其仙姿气质。

说来自从她修了无为道，就一日日不修边幅起来，性子也越发奇怪，以至于时间久了，他们都忘了，她曾经也是艳冠一方的美人。

刚才进来时，那些年轻弟子竟一时没认出她是谁。

不过，秦玉没在这个问题上过多关注，看看时辰，转头跟身旁的弟子说：“既然九师妹到了，那就赶紧开始吧。”

弟子应声下去燃上苍阳派独有的拜师香。

此香连绵，为香火不绝之意。

“叶不凡，江宁川，这位就是染玉峰颜九长老。至于她愿不愿意收你们为徒，还要看你们的缘分。”秦玉回到座位坐下，说道。

下面两个小弟子拱手作揖，浅浅行礼，然后转身朝她走来。

颜昭昭趁机打量这两个被问天神石预言过的“全派的希望”。

二人年纪和身量相仿，还未正式入门，穿的还是自己衣服，一白一黑：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