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原本刑捕都是皂吏,纵是总捕头也不入品。 可一独立,负责人便有了从四品官职,等同于锦衣卫镇抚。还仿照锦衣卫在全国各省建立分司。 分司统领称靖安郎中,正六品,与刑部清吏司郎中同级。 一时间搞得热热闹闹,大有“小锦衣卫”的气势。 然而好景不长,短短数年后成祖皇帝复建锦衣卫还增加了一个东厂,刑捕司毕竟挂在刑部之下,在三法司系统里,自然不如直属皇帝的厂卫好用。 只不过,这么个机构既然建立了,涉及人员繁多,其中就有第一次锦衣卫裁撤时失业的勋贵。历代领司也不乏长袖善舞的人才。 到了正统年间,虽说荣光不复,到底还是生存了下来。 这一代领司更是精通官场之道,在厂卫之间游刃有余,隐隐有了中兴之势。 “徐兄,此事经过便是如此。大娘虽姓沈,到底也有我钱家血脉,我这个做舅舅的不能看她死的不明不白。” 徐沐平三十出头,身长体健,相貌颇带点英俊,一边听来人说话,一边还在看案卷。 来人说完,案卷也正好看完。 “根据记录,前日余杭县已查验过。沈姑娘乃是自缢。这自缢,便不在官衙管辖之内了。” 来人苦笑:“不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才来求兄台帮忙。” 徐沐平仍然有些犹豫。 “我那个外甥女性情平和,家境富贵,她有什么理由忽然想不开?她在我们那里住了五年,开开心心的,回家一年多就想不开了?就算是自缢,我也要把原因找出来。这也是家父和家母的意思。” 徐沐平略微有一点惊讶,这就是要和亲家撕破脸的意思。 来人又道:“一来,大娘和我们亲近。二来,我阿妹在沈家还有一丝骨血。余杭县那边的情况小弟也知道一些,自缢这个结论不至于有错,一般官府那边已经很难指望。徐兄这里可以超越地方……” “此事要正式立案,愚兄实在做不到。但若是以私人名义,陪贤弟去沈府查一番倒是可以。” 来人眼睛一亮:“如此甚好!” 他怀疑外甥女沈媛在家里受了虐待,硬生生被逼死。若是能查实,这般事也是可以报官要个公道的,毕竟沈家当下主事的不是沈媛生母,便有许多可以说道的地方了。 可他自己也是大家族出来的,知道这种藏污纳垢的事情最难查问,更是知道自己没有刑狱的天赋。 “这几日倒也没什么大事,我自己随贤弟去一次吧。” 来人先是大喜,随机又犹豫起来。 ??? “徐兄有所不知。我那姐夫家最讲内外规矩、男女之防。所谓七岁以上男丁便要避嫌,便是我去,都很难和外甥女们单独说上话。” 这也是余杭县一看是自缢转头就走,根本不与沈家继续打交道的原因。 不是谋杀,黎氏一句“女子不见外男”就能把官府堵回去。 徐沐平却笑出声来。 “兄台……” “这事也真是巧了。早个两天,愚兄这里也爱莫能助。偏偏昨日,我这里到了一个女巡司。” 刑捕司巡司,正九品。 在浙江司中职级第四。 “女巡司?”来人自觉见识广博,也惊了。正九品再低,也是正经有品阶的。在他印象里,除了女牢有健妇当牢头,整个大明地方官署就没有女子的身影。 徐沐平笑笑,不做解释:“让她随贤弟过去。这男女之防就不存在了吧?只是,这一来不能暗访。” 此人就是做好了两家撕破脸皮的准备去的,压根没想过暗访。 徐沐平扬声道:“来人,请楚巡司过来。” 杭州初春,杭州司衙署里春梅盛开,风送暗香。 一人跨入厅内,一拱手:“楚亭月来见。” 二八年华,容姿绰约。 一身九品武官服压不住少女窈窕身姿,明艳容颜。 钱韶一时间想到四个字“寒梅吐蕊”。 她行走时的风带来堂下一丝梅香,她自己也宛如一支春梅盛开在阳光下。 占尽春风第一枝。 楚亭月是从京城刑捕司直接派下来的,前一天午后在浙江司报道,徐沐平也是第一次见她。 徐沐平将事情简单说了一下,末了道:“你从京城远道而来,照理应该休息几日。只是这事紧急,便当作我私人的委托,有劳楚巡司。” 楚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