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拾叁
“得调座椅,很麻烦。我开。”陆鸣铖解锁车辆——是李乔已经开始眼熟的黑色越野。
“我保证会把座椅调回来。这段路我开。”李乔走到车头前的时候,坚决不向副驾驶一侧挪步。
陆鸣铖严肃地问她:“你是自己走,还是我把你扛过去?”
李乔学电影《心花路放》里社会大哥的口音,说:“兄弟,你还很年轻,千万不能走到犯罪的道路上!”
“好,把你扛过去。”陆鸣铖说话的工夫,两只手已紧紧箍在她腰部稍向下的位置。
李乔的双手抵在他的胸口,犹豫了半秒后,垂着眼睛说:“算了,给你省点力气。”
但他的手仍紧紧箍着。
时空似乎又静止了半秒钟。
陆鸣铖松开手,李乔转身走向副驾驶,打开车门。
从地库转到地面的一路上,两个人都很安静。
晚上十点多的路面,车少人也少。
陆鸣铖开得很稳,并不快。李乔侧着头,走马观花地看着车窗外熟悉的街道和店铺。
“今天是三月一日?”陆鸣铖忽然轻声问道。
“对,是三月一日。”李乔寥寥回应。
“我以前最讨厌这一天。”陆鸣铖轻轻说。
李乔等了片刻,不见他继续说,于是问道:“为什么?”
陆鸣铖开过一段路后,才回答:“我在南方上的小学,本地人说话我听不懂。”
“嗯,三月一日是开学的日子。”李乔寥寥说完这句,稍稍顿了一下,继续说:“小学三年级······我九岁的时候,妈妈生下弟弟。我有一个弟弟,你知道吧?”
“知道。”陆鸣铖说。
李乔仔细想了一想,但不记得自己曾和他提过。但终究她还是说:“哦,我以前跟你说过了。”
“你没说过。”陆鸣铖接话。“是梁辰告诉我的。他说,你的弟弟很高、很帅。是学法律的?”
李乔笑了笑,说:“嗯。学法律。是我帮他选的专业。以前觉得他是个小混球,特别讨厌。后来长着长着,就比我高了,跟个时间量尺一样。”
“你们会打架吗?”陆鸣铖问。
“会。以前经常吵嘴打架。后来我出去读大学了,他才混上了土皇帝的待遇。”李乔笑了笑。
“有点羡慕。”陆鸣铖说。
“还是独生子好。”李乔说。
陆鸣铖并没接这个话头,而是换了话茬,问:“梁辰还找你吗?”
“不找了。”李乔如实回答。
陆鸣铖又问:“会不会感觉失落?”
李乔平静地回答:“是啊,有点失落。我该怎么办?”
“我可以帮你约他。”陆鸣铖说。
“你想约他?我是支持你们在一起的。”李乔认真地说。
陆鸣铖便不再说话了。
车稳稳地停在了李乔住所小区的附近。
“谢谢你。快回家吧。明天见。”李乔打开车门,跳下车。
陆鸣铖也打开车门,下了车。
“这条路走一个来回得十几分钟,你还不如多睡十几分钟。”李乔说。
“刚才孟雪是不是说我胡子拉碴的?”陆鸣铖问。
“嗯。说你胡子拉碴的,还说你变磕碜了。”李乔说。
“我变磕碜了吗?”陆鸣铖又问。
李乔只能压住向上的唇角,另提问题:“为什么想留胡子?”
陆鸣铖骄傲地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说:“显得成熟。”
李乔到底没忍住,本来压下去的唇角急剧上扬。
陆鸣铖瞄了她一眼,继续骄傲地摩挲着自己下巴、上唇上和两腮上的胡茬。
李乔一直能从余光中看到他。看着看着,她竟觉得手痒,也想伸手抓上去摩挲摩挲。但她到底是忍住了。
两个人慢慢走着,谁也没再说话。
安静的沉默一直延续到李乔住所的楼下。
“谢谢送我回来。”李乔与陆鸣铖面对面站着,但她的眸光与他一对,即闪向右侧,似乎在浏览寂静的小区。“我上楼了。你······回到家后,给我发个信息。”
陆鸣铖又去摸自己的下巴颏,说:“现在有点扎。可能过几天手感更好。”
“嗯。”李乔点了点头。“再见。”她飞速转身、走上楼梯。
今晚,孙婕仍没有回来。
李乔在黑暗中坐了很久,才走到窗边——陆鸣铖早就无影无踪了。
李乔洗过澡,陆鸣铖的信息便抵达:“安全到家。”
只有四个字。
李乔坐在床边,想了一会儿,便拉开窗头柜下层的抽屉。那里有许多她的小玩具。
今晚,陆鸣铖成为她幻想里的主角。
第二天,李乔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