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窗纸也戳上个洞。
“你且安心了?”
蓝以闻声猛然转身,逸哥儿从长廊拐角处闪出,瞥着她门上新鲜的破洞,“你说、我要不要揭发你,治你个偷窃治罪,交于官府,你这细皮嫩肉,八十大板,可还吃得消?啊?”
蓝以经昨日一遭,又听闻八十大板,见逸哥儿更是哆嗦。
她自小是被胡氏和两个兄长捧在掌心长大的,哪里被人碰过一指头,儿时她遭同村的孩童欺负,胡春胡斌见着小妹流血的小脑袋,抄家伙上门给那孩子一通文武教育,至那家人连夜搬离磕里村。
“我、我没有偷盗!”蓝以战战兢兢:“你怎得说是我?”
“还敢狡辩!”逸哥儿拉过蓝以手臂拽至胸前,“信不信我……”
未等逸哥儿言尽,蓝以将其打断,语中满是不解,“逸哥儿,昨儿就想问,你为何会深夜在那衣柜中,黑咕隆咚,有何好呆的?”
蓝以语间皆是天真,听在逸哥儿耳中,确满是威胁。
逸哥儿眯眼看她,“你想说什么?”
蓝以眼神坚韧,“没什么,是你昨日说我们未曾照面,今日又挑起事端。”
逸哥儿撒开蓝以,转身道:“这事、我会辙过去,你也管好自己的嘴!”
蓝以望着他渐远的身影,只觉有逸哥儿在,自己日后不会好过。
……
转眼,她已滞酒楼数日。
她不再蔫着,积极跑腿,与酒楼诸位建交,酒楼上下无一不关照她。
“小胡!开工了!”一杂役轻敲蓝以房门。
“来了!”蓝以匆匆将《千金翼方》搁进衣襟,熟练抄过门外围栏上的擦布,噔噔下楼。
“掌柜的,早上好!今日可还我卖身契啊?”她好似习惯了这跑堂打杂的功夫,谈笑间,手中活儿也未落下。
张掌柜正于帐台看着账本,未抬眼看她。“明日再问。”
这样的对话,从第一天至今,蓝以每日一问,乐此不疲。
眨眼日上三竿,她忙里偷闲,坐于门槛儿上看书。
多日来,她练就了耳听八方之力,不远处一轻一重的步音,缓缓而至,蓝以自若合书,甩起擦布至肩膀,抬头看去。
“二位客官……”
只见一白衣少侠搀一黑青年,踉跄门前,二人皆头戴斗笠,腰后别剑,面带憔悴。
“这是怎么了!”蓝以起身搀之,“快快坐下。”
“许是,饿昏了头。”
蓝以与白衣少侠将其扶坐椅上,紧接忙将食单递上,“快看看吃些什么,我好紧着叫厨房去准备。”
白衣少侠接过食单,快速扫了一眼,“两碗面,不放油,快去。”
“得嘞!”蓝以颠儿向后厨,她掀开门帘,几个厨子正忙活着,“赵开,两碗清水面!”
“清水面?”赵开正蹲在锅前扇着灶火,“真少见,这年头还有不吃油水儿的。”
“看样子好像是走江湖的!一个白衣,宛若仙人,一个黑衣,神秘莫测!”蓝以在空中笔划着,兴奋道,“挎着刀剑!好不威风!”
“呵,这是黑白双煞来了。”赵开在酒楼任职多年,各色路数早已见惯不怪,他摆了摆手,“且出去等着吧!”
此种江湖气息,让生长在呵护下的蓝以莫名向往。
“您的两碗清水面。”蓝以盛着托盘,将面卸下,“这是本店赠送的一碟小咸菜。”
白衣少侠微点头,“多谢。”
蓝以缓退两步,欲转身,瞥见那黑衣人背靠座椅,虚弱模样,“客官,你……”
黑衣人垂头,摆手示意蓝以走开。
蓝以只得退到一旁,招呼其他客人,且暗中留意着二人。
白衣少侠古道仙风、不染凡尘模样,潇洒利落,气度让蓝以心生向往,黑衣人虽相貌平平,却难掩眉宇间傲然,一种等闲三五人不可近身之感。
只是,这俩人席间一语不发,只垂头吃面,蓝以对此深感奇怪。
“噗——”
“常哥!”白衣少侠从椅子窜起,“你怎么了!常哥!”
蓝以闻声,丢下手中擦布,大步跑去。
此时,出去收账的逸哥儿也赶了回来,一时间,周遭食客蜂拥上前看戏,桌前围满了人。
“这是怎么了!”张掌柜眼见吐了一桌鲜血,眼珠子将将要瞪出来,心想这若出了人命,这酒楼和她以后如何自处,“李逸!快去请大夫!”
逸哥儿闻声,才站住脚,接着又颠儿了出去。
平日爱干净的张掌柜,现下也不顾身上染血,轻推着趴桌的黑衣人,“客官!客官!”
他气息微弱,无力回应。
白衣少侠怒视张掌柜,一手缓缓搁到身后,雷电间,长剑出鞘,已抵在张掌柜颈间,那剑锋距其喉咙微乎其微。“好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