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浪子/小肥啾
眸看向说书人,哪怕她现在已经情绪激动到说不出话来,也努力想要得知真相。说书人在心中叹气,面上依旧是平静锐利: "你幼时并不病弱,某日出行回来后才身患怪病。其实那不是病,而是一种蛊术。"“那些所谓的割腕放血,只不过是取用你的血,用来控制那些被束缚住的猎鹰罢了。” "时不时的心悸绞痛,是因为带有子蛊的杀手在你附近,惹得你身上的母蛊躁动。" 陆清和:.. 都,对上了。 她低头,怔怔看着自己苍白的手,看那青色的纹路。她忽然想起早已被遗忘的幼年记忆。 她确实并非生来病弱,她曾经也爱跑爱跳,还曾大胆到给过误入家宅的一个女孩几粒糖果。……那个女孩? 那沾灰的稚嫩小脸逐渐在脑中变化,化为那河边的清冷面容。原来如此。 陆清和终于明白了。 怪不得一路上都没有发病的她,会在那人附近感到痛苦,但因为罗刹一路上都自觉避开她,之后再没有类似情况发生,她只以为那次是意外。 所以,罗刹会知道吗? 那仅余一月的寿数,也与她有关吗?"嗯……看起来陆小姐已经理解我的意思了。" 时间紧迫,说书人便长话短说,将一个小锦盒递给少女。 他神情严肃:“我冒着风险将这些都告诉给陆姑娘,便是信任陆姑娘的脾性,不会与那些因为一己私欲就搅乱江湖朝堂规则,只为满足一己私欲的人渣同流合污。" 他牵过陆清和的手,将小锦盒放在她的手心,然后按住她的 手指,一点点替她将其攥紧。 "这是医王谷的毒药,仅需一点便可无声无息杀人。" 陆清和动着手指,无力抵抗,便惶惶地看着说书人:“那,那我的父母和姊妹们……” 说书人喟叹: “我一贯不信那样腌媵的地方能养出来什么好人,却没成想还有你这样的人存在。” “傻姑娘,还不明白么?对你而言,他们是你的父母,但对他们而言,你只是母蛊的载体罢了。" “嫁与皇室,你以为是什么荣耀么?只是让他们掌控那些羽翼未丰的杀手罢了,你只是交接的象征,有谁在意你的想法呢?" “十几年的养育之情,早在你被放血几年后相消了。若你还因为这点情谊而顺从他们,只会助纣为虐,伤害更多江湖与朝廷上原本无辜的人。" “江湖上一贯称颂敢于大义灭亲的义士,若你出手,定可重创天机楼的势力,蒙受冤屈之人得以昭雪,也会留下一段佳话。" “二皇子性情暴虐,行事肆意张扬,若他得了你,得了那天机楼才被驯服的猎鹰,那世道就要乱了。" “我最初的问题,陆小姐好好想想吧,你当真要成为熬鹰人手中束缚住苍鹰的锁链么?” 言尽于此,说书人见桌上燃香已尽,便赶快离去。 独留陆清和一个人坐在原地,手中的锦盒仿佛有千斤重,拉扯着她整个人都在往下坠。 白天的时间过得很快,现在已经是夜晚了。 "小姐晚饭也不用吗?" “许是因为明日便要离开,有些不舍食不下咽吧?” 闺房外,侍女们窃窃私语。 陆清和听到了,但她并不想去理会,只是安静地趴在桌上,看着手中的锦盒发呆。 做不到。 直到天色暗下,直到她刻意错过了两次投药机会,陆清和才终于能对自己这样说。 即便得知了那样震悚恐怖的真相,即便知道府中人做出了那等恶事,她还是没有勇气去剥夺他人的性命。 但她确实是想终止那样荒诞的恶事的。 江湖是她的心中的桃花源,本该是不被权 谋利益污染的存在,本该是万类霜天竞自由的地方,本该是那样美好。 陆清和打开窗,冬日的寒气毫不怜惜地涌入,瞬间就让她原本红润的脸色变得苍白。今晚的月色晦暗不明,大片乌云遮蔽了圆月的光辉,像是被谁遮住了眼。陆清和在窗边望月。 摩挲许久手中的锦盒,她在这一刻终于打开,看着那躺在软布上的赤色药丸,心跳是异样的平静。 她也有罪,她没有资格以大义剥夺他人的性命。但她可以自我裁决。像是拨云见日,这个念头让少女脑中一日的痛苦纠结与悔恨恍惚都烟消云散。 ……是啊,只有这样。 只有加上了她自己的性命作为筹码,陆清和才能有勇气违背十多年的礼教,才能有勇气挣脱那脚边的无形镣铐。 如果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