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惩罚和奖励

楼梯开始转动，轮椅重心不稳，瞬间就要带她摔下去。

伊狄闭上眼睛。

底下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

“伊狄，你已经出来了？抱歉，我刚看你有一阵子没出来，就去了一趟盥洗室……”

布雷司一见到她就飞奔过来替她稳住了轮椅。看她抬起头，他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怎么回事？"他提高了声调，“费因斯打你？”

伊狄摇头：“没事，快走吧。“

“怎么可能没事？”

布雷司一路推着她，一路唠叨。从楼梯说到走廊，又从走廊说到楼梯。

如果不说，只怕这一天他都要没完了。伊狄最终只好把莉雅的事和盘托出。

布雷司听了气得攥紧了拳头，晃得伊狄的轮椅都在发抖：“莉雅·诺菲斯？不能就这么算了。”

“别做傻事。”

“凭什么？你白白被打——”

“我怎么可能让自己白白挨打？别太小瞧我。”伊狄笑了一声。莉雅最好祈祷她拿到年级第一，否则她这个暑假不会让她好过，“她对费因斯还有用。否则他也不会救她。我懒得干涉他们之间的事情。”

轮椅上的女孩脸上印着一道清晰的红印，表情平静。布雷司不知不觉也冷静下来：“我带你去找庞弗雷夫人。“

“……你原来打算去哪儿？”

“呃，不知道。也许去一楼看看。佩吉说他们在湖边草地抢到了一块位置，我们可以去那里复习功课。”

“那就直接去一楼，这点伤算不了什么。“

伊狄忽然伸出双手，捏了捏布雷司还无意识攥紧的拳头，微微一笑。

布雷司瞥了一眼她的右腿，同时感受到了指尖的温度。所到之处发热起来。但他并没有松开手，一路稳稳地将她推下楼梯，推出大门，一直到湖畔的榕树边。

阳光笼罩下来，金灿灿的光线和佩吉正朝她招手。

“伊狄！”

佩吉笑着，惊喜的圆润的脸庞一如往常。

刚才一切的失常仿佛只是一场幻觉。伊狄也朝她挥了挥手，心中凝结了很久的东西瞬间融化许多。

对面短发的女孩坐在轮椅上被人推来，离佩吉越来越近，近得看得清脸上星星点点的瘢痕。然而她正笑着。

笑得和今天的阳光一样温暖。

“伊狄，你真的……好好看啊。”

佩吉放下双手，喃喃地说。

……

莉雅追随着费因斯的视线，一路按捺不住雀跃地迈进黑魔法防御术办公室的门。

门离书桌不远，有一整摞羊皮纸卷，从上到下都用麻绳捆着活结，后面摆满办公室常见的一排排厚书。

费因斯抽出其中另一本《黑魔法实用防御》，等着她也翻开，约定当头，表情看不出喜怒。

一道咒语轻轻贯穿了莉雅的身体。

莉雅猛然发出一声惨叫，倒在地上翻滚起来。

竟然是费因斯的钻心咒。他伸手翻起书的一页，毫无动摇地站在她面前。

莉雅不甘心地问他：“您不是帮我了吗？”

“帮？”费因斯说，又从书页中抬起手，用大拇指指了下魔杖，“我刚刚只在办公室听到你愚蠢的大吵大嚷。”

“想明白了？”他将视线落回莉雅身上。

莉雅忽然放弃了挣扎。就在前不久的同一位置，费因斯也给过她同样的惩罚。

莉雅朝前爬了两步，缓缓伸出手去够费因斯挺括的裤脚，被他踢开之前，看见费因斯在书后露出一丝疑惑的表情。

她这次的反应和上次不同，也许令他感到陌生。

莉雅抬起头，忍着痛小心翼翼地捧起怀中的书：“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丢掉您给我的礼物……也不该因为怕……伤害她，只能向您……请求帮助，打扰了您工作。求求您原谅我……我再也不会了。”

她的脸蛋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眼睛包含希冀。

仿佛在说：您看，这次我没有丢掉它。哪怕再痛也没有丢掉它。

看见费因斯一时没说话，莉雅抓着书的指关节开始泛白。

她在赌。

赌费因斯会喜欢这种受她依赖的感觉，赌以伊狄的无知，她还满足不了他的渴望。

任何父亲都会更喜欢一个放心依靠自己的女儿。而不是一头总是不懂事地和他做对、委屈了都不敢说出口的独狼。

养不熟。

费因斯合起书，松开了手。

莉雅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传来，甚至连钻心咒都消失了。

“在我面前少找借口。”

莉雅睁开眼，看着费因斯的书和他的背影一道落在桌上，禁不住笑了。

她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