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犯

虑得这么全面。

“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不让我回家？”

“这……”宽宏闭眼，视死如归般，“小姐莫名出现在犯罪现场的消息被夫人知道了，包括您前段时间……打架、偷东西的事情，夫人被气晕了。老爷因为要帮您打点，身体最近有些疲。”

宽宏在心里吐槽，据说被打的人三处骨折、哭着喊妈妈。不让你回家，你心里没点ABC数吗？

她又问了一些“死去男朋友”的事情，但宽宏实在答不出。

“小姐，您自成年就没回过家，学校里的事情我们不太了解。”

最后宽宏死活不愿意去体检，苗相思看他双手紧紧扣住分诊台的窗口，想来他这样的职业或许对医院有恐惧心理，便不再强求，让他多注意身体信号。

分道扬镳后，苗相思回到病房洗澡，安心睡了一觉，准备明天回学校。

·····

依着从宽宏嘴里套出的信息，苗相思找到宿舍楼。

宿舍共6层，每楼配着40间公寓，楼梯建于中间，左右各20间。每两间宿舍对门而立。

她的宿舍是515，楼梯右手边。

此刻是上课时间，楼道里安安静静。她打量着过道环境，无意间瞥见一间宿舍门上贴了她的照片，约莫巴掌大小。

凑近一看，她下意识浑身一颤。

照片里喻枝笑意盈盈，可眉心处却有一个黑洞，似乎是用香烛之类的物品点燃成型的。一根银针从这洞中穿过，硬生生插进木门，将她牢牢定在门上。一个仿真的娃娃被固定在照片底部，鲜红色的红笔在娃娃脸上涂着醒目的“X”。

不加掩饰地宣示着对喻枝的恨意。

苗相思吞了口唾沫，喻枝和她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竟需要用这么恶毒的手段去诅咒。

趁着四下无人，她快速将照片撕下。一用力，照片从中间一分为二，一半在她手里，另一半摇摇晃晃掉在地上。

喻枝的面容变得四分五裂。

虽说不信则无，但这兆头太不吉利。

她连忙将娃娃和照片整理好，仔细放进挎包里——等原主回来再处理。

苗相思在学校周边逛了一整天，没遇到有熟人主动上前打招呼，反而收获了几个白眼。

可当她想上前打招呼，那几个人又转身离开。手捂住鼻子，一副嫌弃的模样。

穿着中跟皮靴走了几个小时，苗相思腰部又酸又痛，脚趾好像也被磨出了水泡，只好弓着腰一步一步向前挪。

刚走到宿舍楼下，两个女生拦住了她的去路。

身穿黑色卫衣的女生环胸睨视着她，声音阴冷，“转性了？出事这么多天，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落寞的表情。你究竟是伤心席梦的死亡，还是害怕以后你要面对的事情？我猜，咱们喻枝大小姐这么自我的人，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吧？”

苗相思被莫名其妙的恶意话语抨击得愣在原地。

女生见她没有反驳，直接上前一步，“席梦那么好的人被你害死，就算法律制裁不了你，往后你也一定会遭到报应！你要不要猜一猜，我给你准备了什么大礼？”

女生越说越激动，手一挥一挥的，苗相思怕她打到自己，便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不过她没阻止她，反而顺势低下头，一副犯了大错的愧疚模样。

没成想旁边一直沉默的女生反倒出声打断：“琴琴，别说了，席梦生前喜欢清静，现在凑热闹的人越围越多，是他最不喜欢的情况。死者为大，你就不要胡闹了。”

胡闹？有意思。

苗相思抬起头审视起这个不起眼的女生。

凛冽的人沉寂下来，眼圈通红，泪水大颗大颗往下落。她恶狠狠盯着苗相思，似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用力咬了下唇，便转身跑向宿舍楼。

直到看不清她的背影，苗相思才把视线转向面前低头沉默的女生。

女生身高约1米6，皮肤偏黄，五官平凡，习惯性蜷缩肩膀，似是柔弱善良的性格。可明明体形消瘦，短袖下的手臂肌肉却结实有力。

柔柔的低语传来：“是琴琴不懂事，你别生气……我们能单独聊聊吗？”

没等苗相思回答，围观的人中就蹦出一人，“方若，我也去。你单独和喻枝在一起我不放心。”

方若抬起头，细细的单眼皮弯起，“别担心，说几句话就好。”

“可是她都动手打你了！”

“没事的，上次喻枝只是一时情绪失控。”

“可是……”

方若打断她，“是关于席梦的事情，所以不方便有第三人在场，不好意思。”

苗相思打量着方若温和的表情，这个女生委实复杂。先是把别人率先定为闹事者，后又主动接触“施暴者”。但她提到了席梦。

压下不适，苗相思点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