菌子

“你自己也醉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还是我背你回去的。”

眼看小情侣又要拌起嘴来，话题马上走偏，姜钰赶忙开口干预：“那我有说什么吗？”

这次他们俩倒是十分默契地摇了摇头：“声音太小，没听到，应该只有聂哥知道。”

虽然换来的情报不尽准确，但能肯定的是，她的确做了出格的事儿，做都做了，时光又不能倒流，倒是可以逃避，不管发生什么，她只装作什么都不记得就好了。

姜钰趁聂长乘和老板娘没回来，早早吃完了午饭，留下了半锅汤和一张纸条便回了房间。她试图翻出一本书来看，可一会儿悔得捶胸顿足，一会儿拉开门缝听下动静，整个人坐立难安。

听到老板娘爽朗的笑声，姜钰便知道是他们回来了，这个分贝根本没有开门缝的必要。

“哟，有汤喝，小聂，你也尝尝。”

姜钰翻了个白眼，心中却又在意他的评价。

过了一会儿，是收拾碗碟的声音，应该是吃完了。聂长乘抢着要洗碗，老板娘没有推辞，又用力拍了几下，不知拍的是后背还是肩膀，然后是电视剧里争吵声，剧情应该已经到了白热化，紧接着是均匀的脚步声，距离越来越近，应该是谁要去隔壁的厕所。

姜钰正响着，门便被敲响了。

“姜钰，出来。”

姜钰打开一条门缝，望向聂长乘。

“有事吗？”姜钰保持淡定。

“昨晚你...”

姜钰先发制人“昨天的事，我全都不记得了。”姜钰这次是看着聂长乘说的，她想看看他究竟会是什么反应，自己的淡定能不能将他一军。

可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那你也忘了昨天问我什么了？”

姜钰点点头：“忘了。”其实她心中快好奇死了，自己昨天不是已经问了很多问题吗，虽然对答案大失所望，可看聂长乘的样子一定不是那些问题的重复。

“嗯，既然忘了那就算了。”

可恶，根本没有拿捏住他，姜钰觉得不能这样划过去：“所以我问了，你答了吗？”

聂长乘顿了一会儿，答非所问：“我要走了，未来几天有客人要带。我答应帮你摘菌子，也做到了，未来几天有工作，我要走了。”

“不对，什么摘菌子？”

聂长乘的表情终于有些松动，但多的一份情绪应该被称作古怪更合理：“你要我为你做一件事，说你想吃菌子，我便去摘了。”

怎么可能，自己虽然确实馋菌子了，但绝不可能开口让聂长乘去。

“真是我要你去的？”

聂长乘摇摇头道：“没有，但应该是这个意思。”

姜钰的脑回路在大小各异的菌子里转来转去，可她电光火石地抓住了一个华点：聂长乘答应为她做一件事？自己怎么可能将这个权利浪费在摘菌子上，虽然现在还弄不太清，可决不能被带跑节奏。

“哦，我想起来了。”

聂长乘的样子看着不信。

“不过我不会让你去摘菌子的，况且我付钱了，算不得帮我摘的。”

“那你想要我做什么？”聂长乘抿住嘴。

“我还没想好！等你想好了再联系你。所以不可以拉黑我的微信，也不能不接我的电话，你答应了就要做到。”

虽然自己像是个耀威扬威的小人，但姜钰心中很是畅快。

“好。”聂长乘答应得干脆，冲她点点头，便走远了。

姜钰在门口呆了很久，她突然笑出来，扑到床上兴奋滚起来，可又实在想不起昨天的事情，罢了，只要有借口再联系聂长乘，就不算是坏事。

送走聂长乘后，老板娘继续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剧。下午的日光角度变换，她被暖洋洋地晒着，又突然想起昨夜的闹剧，对她的酒量而言，那一点还不够养鱼，一点迷糊都不带打的。

其实是姜钰误会了，聂长乘当时并没有走，他去厨房拿了一瓶水过来，便被奔跑的姜钰一头扎在了怀中。小情侣们看热闹地拍起手来。

“姜钰，你醉了，喝点水。”

姜钰脑袋埋着摇摇头，她抓住聂长乘的手，还是那样凉凉的。

“聂长乘，你别走。”

“嗯。”

“我还有问题没问你，你得老实回答。”

“嗯。”

“那天...那天你为什么没来？”

这次，聂长乘没有马上回答，他感受到了胸口的湿意。

“那天我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姜钰继续说。

“你要告诉我什么？”

姜钰迟疑了一下，抬起了头：“我要让你为我做件事。”

聂长乘盯着她，思忖片刻，开了口：“好，我答应你，”

姜钰笑了，笑着瘫软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