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
薛桃回到西院后,夏月把灯点燃后便去忙了,薛桃走到黄梨木柜前打开,拿出里面的一个木匣,从中取出一封信。 那封信是以前姑母给她寄过来的,那时京城的林管家到了平凉城的衙署,想带她回去,慌乱中她向姑母写了一封求救的信。 在这封回信中姑母劝她找个人速速嫁了,信上娟秀小楷浸透纸背,如今再看,依旧能感受到姑母的赤诚之心,所以她后面才对周煊起了心思。 今日傅洁楹当众揭开了她身上的遮羞布。 她,薛桃,出自于薛家,无论她怎么逃离,身上始终背着薛君堂之女的烙印。 所以对周煊起了那样心思的她,其实是亵渎了周煊。 傅洁楹说的对,她不该祸害周煊,就应该如上辈子那样,她们薛家和周煊之间仍然是水火不容的关系。 薛家最后的结局就是被周煊带人抄家灭族,她就不该去招惹周煊。 如今之计唯有离他远一点,找个合适的人嫁了算了,想到这,薛桃心里隐隐作痛起来,她甩开心头的这股莫名的感觉。 回头看到刚才被自己放在桌上的面具,一人站立在柜前沉思良久。 第二日上午,夏月高兴的跑到院子里,把手上的信交到薛桃手上笑道:“是夫人的信,小姐您看看。” 薛桃连忙打开,从头到尾迅速看了一遍,看完后她对夏月笑道:“姑母说她已礼完佛,下个月便从青海府回来了。” 夏月高兴的拍手:“那我们是不是要搬去新宅子了。” 薛桃笑着点头,吩咐夏月:“你去催促那边修葺的工头,让他赶赶工期,就说我们最迟一个月后就搬过去。” 夏月笑着依言走了。 等到夏月走后,薛桃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她收起信后想了一下,此事最好提前和周大人说一声。 于是整理了一下衣裳便去了前院。 还未等到薛桃跨出前院的月洞门,就和从前方急匆匆赶过来的孙香儿迎面撞上。 孙香儿见到是薛桃,看了一下四周发现无人后道:“我正准备去找你,跟我来。” 说完拉着薛桃熟门熟路的从正堂隔壁房间后门进入,蹑手蹑脚的走到正堂的隔墙边上,悄悄拉开木板。 此次孙香儿不敢把木板拉得太大,好歹有几个可以看到外面的气孔后,便贴着耳朵在旁边偷听。 薛桃满腹疑问却得不到一个解释,孙香儿急忙给她指了指气孔外面,示意她一块听。 薛桃透过气孔看到一个中年男人的背影,他对面便是周煊。 薛桃不想再被周煊抓到便想离开,谁知刚准备走的时候,气孔那边传来那中年男人洪亮的声音。 “云霁,我一直很看重你,以前阿容和你定过亲,只是她没福分去世的早,这次我专程过来除了陛下的秘旨外,是想和你谈谈你和阿楹的婚事。” 是刑部尚书傅林山。 而且他所说的事让薛桃心口跳动加快,薛桃的脚如灌了铅一般定定站在那里。 孙香儿向她眨了一下眼,薛桃听到外面周煊说了一句:“云霁近日无心婚事,等过了这阵再说吧。” “你是不是心悦薛少傅的嫡女?”傅林山“哼”了一声,未等周煊回答便甩手道:“这事绝不可能,你祖母也不会同意,薛君堂那老匹夫一肚子黒水,如今他四女儿淑贵妃挑拨陛下建望星台,这薛家人没一个好东西。” 周煊声音变冷:“傅尚书,此乃云霁的私事。” “是私事也事关周家的前程,云霁,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绝不会放任你被那女子引诱,你和阿楹的事若你做不了主,我这就带阿楹回京和你祖母说,此事你不必再多说。” “傅尚书,此事先不论,昨日傅洁楹陷害薛桃的事您不给个说法吗?” 傅林山气愤指着周煊:“阿楹那是无心之失,再说薛家的姑娘即使被人绑了也是替天除害了,还要什么说法。” 薛桃气的身体发抖,双手握拳,孙香儿拉住她生怕她忍不住跑出去了。 周煊平稳的声音传了过来:“薛桃是薛家的女儿不错,我与她相处多日知她从未想过害谁,而且她也是为了逃离薛家才来到平凉,再说她选择不了自己的出身,傅尚书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 周煊又道:“况且薛桃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弱质女子,若她是您女儿,被其他人陷害绑走,您能善罢甘休吗?” 傅林山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傅林山重重叹了口气:“云霁,我知你执法严明公正,这次回去我定会家法狠狠惩罚阿楹,只是你与阿楹的婚事你也需慎重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