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
她也懒得搭理傅洁楹。 薛宝璋还想替侄女再多问几句,却被龚盛不满的制止了:“周大人这么好的人才,你要是有个女儿倒是可以多问问,只不过这么多年你一无所出,还有什么可问的。” 这句话正好打在了薛宝璋的七寸上,薛宝璋眉毛拧了一下,正要发脾气时,被身后的贴身婢女夏英摁了摁肩膀。 薛桃也担心的看过来,在看到自家姑母委屈的表情后,她带着前世贵妃娘娘的骄矜神情对着龚盛冷笑道:“我听平凉城的医官余婆婆说过,这女子受孕与否不仅是女人的问题,和男人也大有关系,姑父当众指责姑母只怕是理不正气不壮吧。” 这句话一出,当众激起了千层浪。 薛宝璋瞠目结舌的看着自家侄女,龚盛也被气的指着薛桃说不出话来。 倒是周煊嘴角微弯,看着她轻笑几声。 宴席结束,周煊告辞,薛桃替自家姑父姑母送他出门。 路上周煊想起刚才薛桃的大胆言语,不禁轻笑问道:“余婆婆什么时候和你说过这些?” “我在西边院子休养的时候,余婆婆来看过我几次,有次闲聊的时候余婆婆说的。” 然而闲聊什么话题能带出这个,周煊没敢细问。 出了大门,周煊想起一事对薛桃正色道:“薛姑娘,你如今在龚府居住,若是发现你姑父与马贼勾结的证据,还望薛姑娘写信告知于我。” 周煊这几日换了雁南县的县令,也嘱咐新上任的县令暗查龚盛。 薛桃转头看他,思量了一下道:“周大人,若是我能拿到证据,周大人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周煊偏头看她,怎么每次让她帮忙,她都能给他提出要求来。 “大人放心,我所说的事情绝不会让大人为难,只不过我现在还没有拿到证据,所说的请求无法诉之于口。” 又是这样体贴的要求,真真让人无法拒绝。 周煊思忖了一下,答应了。 送完周大人薛桃回到正厅,发现龚盛已经被她气走了,薛宝璋坐在一侧默默垂泪。 等到薛桃靠近后,薛宝璋拍拍她的手道:“好孩子,难为你替姑母解围,不过你把姑父得罪得狠了对你日后没什么好处,听姑母的话,明天一早去给你姑父认个错。” 薛桃敛去神情道:“我听姑母的。” 第二天一早,薛桃去前院给龚盛端茶认错,龚盛肃着表情对她道:“你别怪姑父生气,虽然这么多年你姑母无所出,你看姑父何曾纳过一妾,以后好好在龚府住下,姑父绝不会亏待你的。” 回到姑母住的小院,给姑母说了姑父刚才的话语后,薛宝璋白了一眼道:“是未纳妾,可他外面那些事情我就不屑说了,你一个姑娘家,说出来怕玷污了你耳朵,哪次他外面出事不是我出去给他善后的。” “阿桃,姑母算是看清楚了,这男人若是真不喜欢你,就算过了十年八年还是不喜欢你,若是喜欢你,过几年后还不是一样的纳妾,养外室。” 薛桃乖巧的替薛宝璋揉揉肩膀,舒适的力道让薛宝璋叹了口气,突然她想到昨日宴席上气宇轩昂的周大人,道:“不过阿桃,姑母看得出来,这周大人还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又是什么不一样法,薛桃碍于姑娘家脸面没有继续问,但也暗暗猜测道,许是周大人长情,傅洁容去世那么多年也没有再定亲,若是和他结为夫妻,那不知周大人更是怎样的长情法了。 后面一段时间,薛桃在龚府日日陪着自己姑母,做衣,看画,制香,弹琴,每日过得顺心无比。 除了每次遇到姑父后,他打量她的神色让她不快外,便感觉这是此生过的最舒适的日子了。 不用再担心因为阿爹没有叫她出去应酬,而被其他姐妹嫉妒,冷嘲暗讽,或下计陷害。 她不明白,明明大家都是受害者,为何还要互相伤害,薛君堂没有放她出去应酬无非是看中了她的皮囊,可以把她卖个更高的价钱而已。 以至于后面她入宫后,得知薛君堂的野心,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恨不得她从来没有长过这样的脸。 又过了几日,有天夜晚下暴雨,闪电“轰隆隆”一声照亮了半边夜空,半夜雨停了,薛桃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她起身,未叫醒外间侍夜的婢女,就着窗外的月光穿好衣服,蹑手蹑脚推开门,准备去院子逛逛再入睡。 薛桃的院子就在薛宝璋院子的后面,她发现姑父龚盛一般不怎么去姑母院子睡觉,若是回龚府他一般去前院的书房就寝。 等到薛桃在院子来来回回走了几趟,踩了几个小水坑把绣花鞋打湿后,她准备回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