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在茶几边沿，寻岚神色未动的摸到沙发：“那你去看病了吗？严重吗？”

寻岚眼睛很会说话似的，即使两眼毫无神采也不会妨碍到她表达情感，唐晴心软了一瞬，然后快速忽略两手轻捏起寻岚的脸颊：

“我再不来你复查的期限就要到了，我昨天早上就看出来了，你一直找借口不乐意去医院。”

被发现了，寻岚撇开脸：“……我没有。”

“快去换衣服我带你去医院，”看见寻岚欲言又止，唐晴火速打断，“少来，你不去就对不起我撒谎请假费的这番功夫。”

换衣服期间寻岚听见客厅外传来透明胶带响声，还有唐晴边忙活边念叨着：“给你茶几包点卫生纸，别给你撞瘸了。”

寻岚加快了换衣服的速度，唐晴的肠胃一直不好，她怀疑唐晴这次请假确实是肠胃出了问题，等到寻岚出来，唐晴早已结束包装工作，

H市人民医院的眼科一直是国内排得上号的，寻岚下了车跟在唐晴后面迈着小碎步，前方刺鼻的消毒水味扑鼻而来，伴随而来的是小孩略显尖细的哭声与成年人发出的哀叹声，

寻岚紧绷着嘴唇，一张小脸素白，她坐在科室外的座椅上紧紧握着自己的盲杖，

盲杖大约是没有放好，一个小孩飞奔着路过差点摔倒被唐晴眼疾手快地扶了起来，小孩的奶奶一路惊呼过来生怕孩子出问题，她的表情大概率不好，寻岚听见唐晴逐渐变急促的呼吸，

不过那老人说的话寻岚倒是听见了，就站在两人面前嘀嘀咕咕，话里话外叫怀里的孙子少看点电视，要不然就跟坐在那的瞎子一样眼睛看不见干什么都干不成。

“你！”唐晴简直要气死，寻岚的盲杖根本没超出她的脚多少，小孩不长眼在医院瞎跑还怪别人，她原本想叫老太太滚远点，转念一想在外面两个小姑娘势单力薄不好惹麻烦，“不会说话就离开这边！”

不过话语即使美化成这样老太太也上了火气，嗓门叫的嗷嗷响：“怎么说话呢！你差点把我孙子绊倒了我连说都不能说你一句了？你想干什么？欺负我们老的老小的小是吧？”

周围渐渐围过来一群人看热闹，窃窃私语的声音不断，

寻岚拉住唐晴让她消消火，紧接着僵直着身子转向老太太，语气竭力隐藏颤意：“你孙子根本没摔倒，而且是你先攻击我说我瞎的，我也算残疾人群体，照这么说你也在欺负我是吧？”

“你不是瞎子吗？我有说错吗？”老太太的嗓门几乎响彻天际，周围有人劝她别太过分，她反而来劲了将人打成一伙无差别攻击。

面前科室门吱呀一声打开，寻岚感受到光亮微眯了眯眼睛。

科室里面的人语调平坦无波，话语中带着恶劣：“恭喜你，你的儿子也马上要当瞎子了。”

老太太忽地声音戛然而止，在看见科室里的另外一人出来后紧跟着走了，老远还能听到她的哭号。

周边人也陆续散开，走廊空气又复流通，新鲜的空气裹挟着消毒水的味道再次萦绕在周围，还有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冷香气息，

寻岚正平复心情，闻见这个味道怔愣住：“是你？”

“你记得我？”陈最说不出为什么心里高兴，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他有些嫌弃公共座椅，纠结了半天还是坐下来，不过他在尽自己所能减小接触面积。

寻岚嗯了一声，想了想又补充道：“我记得你，昨天还有今天的事，谢谢你。”

“行啊寻岚，这帅哥谁啊？几天不见就有情况了，我还想和你一起过光棍节呢。”唐晴小声在寻岚的耳侧咬耳朵，言语间呼出的气体惹得寻岚痒痒的。

寻岚怕唐晴又胡说八道冒出些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连忙转过头先堵住她的嘴：“你的确肠胃炎犯了，我听到你刚刚趁老太太嗷嗷叫的时候偷偷放屁了，快去看病。”

“……”唐晴轻掐了一把寻岚迅速离开了战场。

寻岚低头有些不自在的抠着裙子缝接线，突然意识到自己身上穿的裙子是昨晚男人递过来的，她后知后觉的有些尴尬：“……这个裙子也谢谢你，多少钱我转给你。”

唐晴过来的路上给她的水果机开了盲人模式，虽然还没摸索过，不过转个帐应该不难。

男子清咳了一声，“没事，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再给你买。”

“……”

他们之间应该没熟悉到那个程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