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
后来,她被连夜送进军营,做着日日为灾民施粥的活,自己吃最后剩下的那一口,后来……
想起棠溪颜这一世的遭遇,夏语心闭目含珠,心中冷气摒出,竟泪眼蒙眬。
至于温孤家的公子——那位少城主,现在应该是城主了,不见也罢,都下了聘书求娶的人,等了三年,再有一个年头,到了十六破瓜之年就该嫁了,他却把她往刀山火海里送,这样的人,省得见了撕逼,不见才为宜!
重活一世,夏语心不希望还遇到渣男。
也许是她的叹息引起洞外人的注意,脚步声近到耳边,夏语心分不清楚救她的人是何方神圣,确切地说,是救棠溪颜的人,她不敢贸然醒来,躺着装睡。
“公子,已经三日过去,棠溪姑娘怎么还不醒?”傅方九凝结着眉头,心中十分焦虑,探身上前看了看,棠溪颜躺着一动不见,傅方九想着是不是又死了,要是又死了,公子又得费力救人,这样公子的身体哪受得住,只怕人没有救活,公子……
男子依着貂皮封制的石墩,长身落坐,两指搭上棠溪颜脉搏,脉象平稳,血气稍有失衡,跟她虚体相关,不过,人是活过来了。
傅方九站在身后,看不见男子眉宇间的舒展松动,急着地问:“公子,棠溪姑娘、她怎么样?”
傅方九急得不知怎么办才好,竟不知中手上攥紧了剑柄,是真担心人死了,公子神形俱灰,他没法讨好他,他除了一身剑术,也不知道如何去讨好。
男子盖好棠溪颜的手臂,嘴畔终于露出笑意,转头吩咐傅方九:“去将刚取回的鹿血温热拿来。”
虚不受补,眼下也只能将息进补,男子不放心,伸手又探了下棠溪颜额头,温度正常。
傅方九在一旁的火坑里升起明火,细细温热瓷罐里的鲜鹿血。
男子静静凝视着棠溪颜,掖了掖棠溪颜身上的衣角,微亮的油灯下,她呼吸平稳,脉象正常,却为何不醒?男子细心扶起棠溪颜,送服下两粒药丸,掌中运力,推向棠溪颜心海口。
夏语心只觉得胸口犹如一团火在旺旺地燃烧,再这样下去,心脏怕是要报废了,可装睡中也不好醒来,好在不一会儿,顶髻袅袅白雾冉起,男子收掌,扶棠溪颜躺好。
傅方九把瓷罐里的鹿血盛了半碗端过来,男子扶起棠溪颜,傅方九端着鹿血递给男子又收回去,“公子,我来……”
他体谅男子,像这种粗活本该他做。但病人在公子怀里,而且还是公子万里挑一选定的夫人,傅方九话出一半,识趣地埋头,恭恭敬敬地端着手中的碗,重新递向男子。
男子面不露色看了眼,还算识趣,轻轻搅动木勺,以防烫嘴,搅至温度适中,方才舀起一勺送进棠溪颜口中。
味道又腥又臊,夏语心咽不下去,男子托着她后背的手,掌中运力,将满勺鹿血直接送下肚。
夏语心顿时恶心得要命,心里翻江倒海,一口又倒了回来,男子掌中运着力,抚住棠溪颜后背,生生把她吐出的鹿血又送下肚。
一推二送,夏语心只觉得这俱身体快裂了,虚体大补,难受又恶心。
不过依着棠溪颜这副瘦骨伶仃,用皮包骨头形容也不为过的身体,是该吃些滋补的食物。
夏语心继续装睡,任其躏蹂,忍受着既刺鼻又恶心的腥臊味,在男子运力送服下,喝了一口又一口,直到半碗鹿血喂完,男子真气运入进她的背俞穴,整个身体异常暖和,沉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不知过了多久,山洞里黑黢黢的,只在石壁的下端亮着一盏油灯,光线微弱,一主一仆在塌上塌下睡着。
身处塌上的不用说是主人,一身白袍,面容清冷隽贵,弱冠及弟,墨发银带着玉簪简束,垂顺飘逸,单手支鬓角,身子虚倚,远看如画,近看……如新荷。
夏语心屏息凝气,蹑脚走过去,塌下的侍卫枕剑侧卧。夏语心还未靠近,侍卫的剑不知何时,连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快无形,疾疾抵住她膛口,“棠溪姑娘,你醒了?”
见来人是棠溪颜,傅九方惊呼,立刻收回剑,为自己的冒失揖礼赔不是,“不好意思,幸好、没拔剑。”
傅方九尴尬地侧过脸,退到一边。
夏语心也退了一步,剑柄的力道很强,傅九方收剑时没有运力,只是出手抬剑,剑未出鞘也是剑气逼人,对她一个弱如扶病毫无功法的人,感应到那股浑厚的力道,被逼得退了一步。
她以为只退了一步,其实是退了好几步。
男子长身立于塌前,望着棠溪颜弱弱地一连退好几步,他伸出的手又收回袖口。
夏语心吓得喊妈呀,男子听到她这样的叫声,嘴角显见微扬,婉间运力,雪狐裘轻轻落在他肩上,御寒护体,这才不紧不慢,伸手接住棠溪颜,湛湛扶稳。
借着微弱的光,男子清冷的目光反倒格外暖光绰绰,搭指探向棠溪颜的脉博。
夏语心背开手臂,不要他碰,抿紧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