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法术
归墟。
孟章捏了避尘诀,隔开毒瘴落下云头。
此处地界,每日只有午时能得一刻钟的天光照拂,又被黑气弥漫围拢,实在暗得不见五指。
孟章眯起眼扫了片刻,肩上忽地被谁拍了一下,他回身一看,笑道:“衡央,久不见你上天界,一切可还安好?”
衡央见是他,甚是惊讶:“有劳神君相问,一切都好。不知神君怎的突然到归墟来了?”
孟章展开铁扇,扇了扇眼前的黑气:“近日帝君生了一念,想把归墟里的邪仙录个花名册出来,瞧瞧可有能相救一二的,好让他们知道天道慈航,不至于在此地一味沉沦。”
衡央面露喜色:“没想到帝君他老人家整日忧心三界诸事,忙得那样,竟对邪仙也关切得很。此事交给我,三日之内,我必做出个名册来送上南天门。”
“甚好,名册上不妨写得详细些,譬如年岁长相,都会写什么法术,将来好对症下药。”孟章闲闲道。
衡央点头:“神君只管放心。”
孟章在归墟外巡查了一阵,没见着什么异动,很快腾云回了天界。
见那仙气在归墟上空消失不见,衡央脸上的笑意寸寸冰冷。
九禹撤下隐身诀,拱手道:“主上,天界怎的突然要起邪仙名录来了?”
“从未听说登名还要一并写上年岁长相、法术修为的。”衡央嗤笑。“他们哪里是要什么名录,只怕是你去混沌虚境的时候落了什么把柄,被他们捏住了。但一时间查不到你头上,这才急哄哄地拍了孟章来,寻了借口要名录。”
九禹大惊:“主上,属下入虚境时步步小心,离开前特意把行迹踪影尽数抹掉,怎会……”
“罢了,我们不必同天界的仙斗,只要捏住小魔尊就行。”
衡央单手一摆,散去黑气,露出归墟的本来面目,一只君丰茶团静静地躺在石桌上。
他捏起那茶团,面露恨意:“我费了那么多心思,把小魔尊就是流云转世的消息送到陵明跟前,就等他杀人取魂。谁知他如此不堪用,竟要把小魔尊当作流云相待,还巴心巴肺地做了分身追到虚境里去,生怕她遭一星半点的罪。”
他额间爆了青筋,心底的愤怒翻涌难熄:“小魔尊不过转世罢了,又不是流云,他怎可这般辨不清!她眼下如何了?”
“主上,前两日属下做了个假的凭风崖进去,本以为小魔尊会跳下去,可她似乎有些脑子,念着自己还不曾习得法术,便回去寻了天市来。属下怕天市瞧出端倪,只得把凭风崖撤了。”
“有些脑子?呵!”衡央冷笑。“她不过是怕死罢了。两年前,我让你把虚境的事透给她,她便吓得连个正常人都扮不住,每日里疯疯癫癫,受人嘲笑,糟蹋了流云的好皮相!若不是现下时机未成,我恨不能立即取了她的命!”
九禹劝道:“主上莫急,那三长老已然有了动小魔尊的心思,小魔尊自己又弄巧成拙,把秘术阁里能助她破境而出的法术死死封住。她断无活路,左右就在这几月里了。”
“很好,你多看着点虚境里的动静,有什么消息随时来报。”
九禹点头应是,很快转身离去。
***
藏书阁内院。
四更将近,许千度躺在床上,仍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昨日的南郊之行差点让她怀疑自己中了邪,可冷静下来想一想,她还是坚信自己的判断不会出错。
两年来,她见过无数次的景致变换,可一带陵明过去,南郊却又回了从前模样。
如果不是只有她一人能看见郊外景致的改变,那就是有人故意为之,给她设了什么圈套去钻,骗她跳崖。
无论哪一种,追根究底,都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
坐以待毙已然不行了,虽说陵明法术高强,可他也未必能时时刻刻护住她。
她必须尽快强大起来,不能让那个隐在暗处之人抓住半点可乘之机。
许千度“蹭”地坐起身,下了床开门出去,走到陵明屋子前却有些犹豫。
她抬头望了望天,夜色如斯,不知他睡了没有。
脚步往回迈了几下,她却顿了顿,捏着裙摆默默叹气,许久又转过身来,挪到门前,抬手准备敲上一敲。
若他睡了没听见,便明日再来。
正这么想着,那门突然开了。
“没想到你如此勤勉,半夜不睡,非要在我屋前练功。”
陵明似笑非笑地望着她,许千度甚是尴尬,小声道:“你怎么没睡啊?”
“你还醒着,我如何睡得着。”陵明拉着她进来,关好房门。
许千度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我想来想去,觉得你说得很对,这件事背后一定有蹊跷。可眼下我身无长处,便是想查清楚也没那本事。”
她喝了口茶,认真道:“我想学法术,你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