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晨光从高空坠落,熠熠流烂。
被晃醒的春野樱将眼皮微微合拢,下意识地朝反方向歪头,随后便要抬手遮脸,以此来躲避光线的进一步追逐。
可正欲掀起的那只手,已早早地用于他处。
“醒了?”
甚尔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听不出有什么情绪留过的痕迹,但仍牵着樱的手,随着他的出声用力地握了下,两人还连结在一起的五指与掌心都被捂得溽热。
樱顺着自己外伸的肘部、小臂、手腕和骨节而迅速地滑动视线,最终与已经撑起身子的甚尔对视。
手缓缓地松开,余下零星的触感被寻味。
竟然可以牵住一整晚吗——
她低头,开开合合着为了维持入睡前的姿势不变而有些微微酸胀的指节。
在走神中被戳到额头:“这是什么?”
“啊……”
樱怔怔地跟着摸过去,直到指尖蹭到被甚尔点到的地方,她才后知后觉那个位置大概是阴封印。估计是昨晚体内的查克拉有些周转不足,所以她在潜意识里就自行解开了这道封印,让平日储蓄在里面的额外查克拉得到物尽其用。
距离十五岁那年冬天与佐助结伴的行动后,已经很久没有再解开过阴封印了,想来这次遇到的情况确实是蛮棘手的,不过期间倒是没有对她的身体造成损伤,也不需要使用到百豪。
说来,那股只会横冲直撞的力量似乎不见了。
是被查克拉吸收,还是自行消失了?
不太清楚,但不愧是我!
自觉是身体已无大碍的樱得意地笑起来,掀开被子,跳到甚尔面前。
语调欢跃地宣布:“我感觉还不错,做煎饺吃吧。”
“喂。”没有得到答案的甚尔扬声。
收起阴封印,樱趿着床边的拖鞋走进了厨房,边弯腰打开冰箱寻找准备做早饭的食物,边回道:“是帮我恢复身体的啦。你看我现在怎么样?”
紧随在她身后的男人跟过来,抱臂斜靠在隔断处,照进屋的半缕阳光刚好打在他的身上。
“……憔悴。”
但自我感觉良好的樱:“那只是因为消耗的能量太多了而已,过两天就会好的。”
就算你这样说——
怀疑她在逞强的甚尔凝眸着,将视线牢牢地锁在已经开始热锅倒油的樱身上,在厨房抽烟机呼呼的鼓动运转声下,不放心地问:“所以今天还是要去见六眼?”
“毕竟约定好的。”
“万一半路晕倒怎么办。”
“那种事情不会发生的啦!”樱放入饺子,听到面底与油接触到的地方开始噼啪奏乐,似乎都在迫切地传达着什么。
明明很多时候都是爱把“无所谓”挂在嘴边的。
她余光闪到甚尔身上,瞥见了其翳动的眼睛与轻抿的上下唇。
怎么这么爱撒娇啊——
于是樱只好稍作思考后,又提议道:“那甚尔跟着我一起过去吧,这样是不是就不会不安了?”
紧张?不安?还是什么的。
甚尔闻言哑然,原来他所佯装出的自以为的镇定,在对方的眼中如此漏洞百出。
举手摩挲起脖颈,感觉心口有些妄诞和窃喜在暗自徒生,正如此时打在他身上的那束光一样,给予着暖洋洋的热度。
煎锅中的饺子也逐渐染上了色彩,变得焦黄。
“可以吗?”
“一会儿打电话跟纪真说我带个人过去就好,这点事没什么的。”
-
因此,他们并肩踏上了新干线。
埼玉县与茨城县相邻,但从樱所位于的新兴城市街区出发,再到笠间市别具特色的地铁站出口,一路的景色变化却非常大。
泯然的都市乡下连天都蓝得更加透彻,有狐狸样装饰的店面鳞次栉比,骑车经过他们的多是去上学的孩子或老人,前者的车筐中挤着校内的统一背包,后者的车筐里又载满了花花草草或果蔬作物,偶尔有冒头出现一只柴犬,汪汪两声。
而这个时间的东京都市圈,是会有形形色色穿着整洁、熨烫好的正装的人,奔波于泱泱的车水马龙,他们的身上仿佛被安装了二倍加速键,总是忙得不可开交。
对比如此鲜明。
樱指向路旁的商贩,猜测着纪真赠送的伴手礼分别都是来自哪家的。
“甚尔你昨天把那些礼品袋子里的东西都放哪了?”
“冰箱和最左边的橱柜。”
“有不少诶,不知道保质期是多久。”
“我在总能吃光的。”
“真羡慕能胡吃海喝后再表示自己吃不胖的人。”
“……这也不是我能说得算的。”
甚尔姗姗随着樱的步调行走,偶尔回着对话的同时,开始思索学车自驾出行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