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

等他们再次穿过风抵达那个屋子，伊唯敢发誓她此前一个月加起来的奔跑都没有昨天今天多。

西弗勒斯在屋子的门前站了一会儿，伊唯猜测他可能是在做心理准备，毕竟出门前他们还看见了那样混乱的单方面暴行。

男孩最终下定决心，慢慢推开了门。客厅里（如果真的可以算客厅）空无一人，平静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有一堆散乱的家具和破碎的酒瓶以及少许干涸的血迹能够证明这里曾经发生过的闹剧。

伊唯松了口气，她抬眼偷偷看了男孩一眼，因为落后男孩一步，唯一清晰的就是男孩的后脑勺。

嗯，还有有些亮的及肩黑发，实话说，他们现在的头发差不多油……

她指尖微微颤动，死命遏制自己想要抬手的欲望。

不关注的时候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一想，就突然感觉脑袋好痒。

“西弗勒斯。”

伊唯心一咯噔，循声望过去，女人倚靠着门站着，身上的伤口没有处理，还直白地显露着，她的眼睛好像深潭，不起波澜。

这双眼睛正盯着西弗勒斯。

男孩下意识避开了她的视线，低着头。

女人保持了许久，最终站直身子：“把屋子收拾一下，西弗。”

她一瘸一拐地消失在伊唯的视线里，彻底看不见之前似有所觉地看了眼女孩。

伊唯眉头一跳，同西弗勒斯一般无二地别开视线，再抬眼女人已经彻底消失，只有一些浮尘旋转着。

女孩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男孩也一样，只不过他好像想要确定什么，仍旧对着那些浮尘发了会儿呆。伊唯觉得这时候或许应该提醒他做点什么，他母亲看起来是个很严肃的人，很有威严。在福利院时，那个该死的但确实很威严的院长总会对他们指手画脚，让他们做这做那，稍有一点不合心意或者没有做好的地方……伊唯不想再继续回想下去了。

她伸手在男孩的眼前上下挥了挥：“嗨！西弗勒斯，你是不是该开始收拾屋子了？你……你妈妈看起来真严肃，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你会不会……”

西弗勒斯的注意力被她一下扯回了现实的屋子，他抬头望了望这片狼籍，勉强地扯扯嘴角，绷着脸为他的母亲辩解：“她是个很优秀的女巫！”

这是很明显的强调。

可是这也不影响她看起来很威严啊，伊唯心下嘀咕。

“你……你，伊唯，可以先坐一会儿。”

然而这房间根本无处可坐。

西弗勒斯意识到这件事，脸腾地红了起来：“你可以坐在我的床上。”

这听起来可不像个好的解决办法。

很显然，下一秒他也发觉了，脸胀得更红了。

“抱歉……”

应该是没回过神才导致他前前后后出了这么多错，伊唯忽然想起了之前她做错了什么事被院长痛骂后尴尬的样子，看西弗勒斯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感同身受的怜悯。幸好男孩这时候没有抬头，否则必然被这怜悯一点就炸。

“没关系，你刚刚帮了我，现在该轮到我来帮你了。朋友之间不就是要互帮互助的嘛。”伊唯噗嗤一声笑了，主动接过话柄解围，“我们从哪里开始？”

西弗勒斯的脸热似乎消下去些许，他低头，手上还有些脏污混着干了的血迹，不多，但看起来绝不整洁。

“或许是洗手。”他低声喃喃。

“好吧，我对这里不怎么熟悉，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得指出来，不然一会儿挨骂的可是你。”伊唯耸耸肩，企图活跃气氛。

如果两个人都是冷漠地不发一语，这朋友交了就跟没交一样。所以她总得多说点什么。

“你该洗个手。”男孩回头轻声道。

收拾完屋子花的时间可不短，当屋子重新变得整洁的时候，伊唯眨了眨眼。

“西弗勒斯，我做的不错吧？”她眯起眼睛讨夸。

灰蓝色的眼睛里映出西弗勒斯一瞬间无奈的表情，然后眼睛的主人就听到了她想听到的回答。

“是的，做的非常棒，”他夸人夸得很生疏勉强，咬字像是刚开始学说话的孩子，轻重音都不对，“伊唯。”

他撇开脑袋硬夸的样子让伊唯想笑，她立刻赶走这个危险的念头。

很轻松的感觉，西弗勒斯·斯内普好像就是个很亲切的朋友，他们完完全全不像第一天认识的样子。但伊唯敢保证他的本性绝对不是他现在呈现出来的模样，可是这也不代表他现在呈现出来的模样就是他伪装的。应该说，两个都是他。不过，伊唯也不是她表现出来的这样热心。

他们是同一种人。

从看见他的第一眼，她就知道了。

“西弗勒斯。”疲惫的女声。

伊唯这次没有循声回头看女人，而是一直盯着西弗勒斯。他发现女人绝对比伊唯发现得早，因为刚刚他的神色波动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