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皇帝宠爱武昭仪，爱屋及乌，连身边的小宫女都受到赏赐，加封为司衣，正六品。武昭仪得宠，最先察觉威胁的便是陈德妃。她与武雉素有积怨，彼此憎恨。

一年一度的元日到来，君佑在宫人的服侍下换上隆重的皇帝衮服，武雉从奉御王婉手中接过垂着十二串白珠的冠冕，君佑低头，武雉将衮冕带在他头上，又细心的理好充耳。

君佑握住武雉的手，“朕给你准备了惊喜，等朕回来。”

元日大朝会，皇帝衮冕临朝，皇后身着朝服，与皇帝一同驾临太极殿，接受皇亲国戚、文武百官以及诸番邦使节的朝拜献礼。

今年是君佑登基的第一个元日，许多番邦首领亲往帝都朝拜。潞城王君牧代表宗室最先进表，为皇帝献上一块奇石。中书令上奏地方贺表，户部尚书奏番邦贡献。

献礼之后，便是听取四方上计，各州郡朝集使向皇帝汇报一年的税收、土地情况，上奏的内容早在半月前便送到了皇帝案前，但皇帝正襟危坐，侧耳细听。

按制皇帝将在大朝会过后，举行规模盛大的宴饮，款待众臣。皇族宗室、朝中五品以上官员、命妇，齐聚一堂，皇城内外，灯火通明。君佑登基的第一个元日，规模庞大。

武雉身着朝服，坐于君佑右手侧，萧皇后列左，君佑侧首看向武雉，眼中泛着温柔的莹莹光点。不多时，几名杂耍的艺人出现在殿前空地，伴随着他们用力的敲打，手中滚烫铁水飞溅入空中。

被夜色笼罩的天空登时亮了起来，铁花飞溅，流星如瀑，更远的天空也亮了起来，璀璨的烟花在缓缓展开，鞭炮齐鸣，声震天宇，场景十分壮观，满座宾客无不起立惊叹。

君佑站了起来，握住武雉的手，高高举起，“今夜这火树银花，为朕的爱妃武昭仪与她腹中孩儿所燃。”群臣会意，跪下山呼，“陛下万岁，昭仪娘娘千岁。”

武雉望着跪倒在她面前的群臣，一股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她仿佛站在了群山之巅，登临高处俯瞰众生的震撼让她的心砰砰跳动。她侧首看向君佑，这一切都是皇帝带给她的。

短暂的感动之后，是强烈的恐惧，皇帝将这一切带给她，将来或许也会将这一切带给别的女人。

感情，决定不了什么。

就在武雉想入非非之际，一道声音忽然打断了她的思绪，“陛下，武昭仪为九嫔，位在四妃之下，怎可居于陛下身侧，此为越矩。武昭仪明知越矩却不进谏，臣请陛下治武昭仪之罪。”

武雉眼中陡然一寒，蹙眉望向进谏者，那大臣跪在地上，她看不清说话之人的相貌，但见他头戴獬豸冠，是御史。君佑侧首，以目光安抚武雉。

“朕有意晋昭仪为妃，六宫皆知，只是旨意还在案头，未来得及下发台阁，御史在外朝，不知此事也是情有可原，朕恕你无罪，退下吧。”

御史只得磕头，“谢陛下。”

武雉的目光扫过在场人诸人的脸，大家神态各异，朝臣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异样，这是内宫之事，与他们五官。萧皇后依旧是一副端庄得体的微笑，陈德妃强作笑容，梁美人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酒过三巡，武雉悄悄问君佑：“三郎真要封我为妃。”

君佑抬手，扶正武雉鬓边金步摇，认真道：“君无戏言。”

元日之后，百官休沐七日，君佑也不用上朝，待在含凉殿陪武雉，梁美人好几次来请，君佑都置之不理。武雉不欲得罪梁美人，劝君佑去看看她。

君佑当即沉了脸，抬手就去掐武雉的后颈，武雉怕痒，两个人扭作一团。武雉顾及肚子，又犟不过君佑，被他拖到怀中，君佑的铁钳拧住武雉脸颊，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武雉抬手，覆在君佑手背，君佑松开武雉的脸反握住她的手，拉着她坐了起来。武雉将脸贴在君佑臂膀，“她们会怨恨妾的。”

君佑并不在乎，“身居高位，必胜其寒。朕的确不喜欢她们，总不能委屈朕吧。”

“那陛下还临幸梁美人？”武雉问道。

君佑伸手，摸了摸靠在自己肩上的武雉的脸颊，“吃醋了？朕以后不见她就是。”

“但陛下还会临幸别的宫人，不是吗？”武雉试探道。

君佑哼了一声，“朕每日下了朝便是来见你，我去哪儿临幸别的宫人？”

武雉抬头，盯着君佑的眼睛，“三郎不可以去见别人。”

君佑笑了，“你还管起朕了？那朕要是临幸了别人，又如何？”

武雉眼中含笑，眸光却已经变凉，充斥着坚毅与倔强，“谁敢抢走妾的夫君，妾就会报复她。”

“恃宠而骄？嗯？”君佑垂眸，觑着武雉认真的神情。

武雉仰首，“三郎宠爱，为何不可？”

二人隔得极近，鼻尖相对，君佑的呼吸喷洒在武雉面颊，逐渐沉重，他盯着武雉的眼睛，眸光明暗变化，“树敌这么多，你不怕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