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磨
我缓步来到前院芍药斋前,因着二爷是个雅致的性子,所以迎客的大堂为芍药花苑,西厢房作为书房,唤作芍药斋。
我问了看门的小厮“去通报一声,白姨娘院子里的平遥到了,是二爷叫我侍奉笔墨的。”
他微微一愣,道“二爷不在书房,你还是回了吧。”
这个小厮平日里没见过,或是将我想成了勾引爷的丫鬟将我驱逐开来,我转而穿过大堂的偏门,来到二爷的院子,隐竹轩。
远远的瞧着正房门口的小羽,我略迟疑了两分,上前道“二爷若是不方便,我这便回了,你且告诉二爷一声我来过了便是。”
还未等小羽说话,里面传来了幽幽的沉稳的声音“进来。”
我缓缓进了门,瞧见二爷正坐在窗下的书案上看着来往信函,我行了礼,道“二爷万福。”
本是司空见惯的事儿,他瞥了我一眼,说“先坐下。”
我坐的离他老远,他不满的起身,身上稀疏的两件外衣散着,露出胸前的大片白皙的皮肉,上来一把将我拉到他的身边。
我十分不适的瞧着他,抗拒的说“请二爷自重。”
他手上还攥着我的手腕,看着半开的衣衫,十分欢喜的说“柏小姐若是实在瞧不上爷,便帮爷系上好了。”
他语气间带着些许的轻浮,我嫌弃的将他的衣衫系好,略略的退了一步说“二爷还是不要逗弄我了,白姨娘那还有不少的活计。”
二爷也不恼,随手拎来一把木椅在他的身边,说“坐,纯熙为人谦逊识礼,平日里又不麻烦能有什么活叫你忙的,还是在这里陪陪爷吧。”
他这个浪荡子,我烦恶的白了他一眼,稳稳的坐在他的身旁。
他便是喜欢上了我讨厌他的眼神,瞧着他欢喜的不行,倒是也不多动手动脚的,只是站在案桌旁,随手拿来了一张白纸,开始画了起来。
“怎么,你十分的瞧不上我?”他歪着脑袋问我。
我将绘画的毛笔一支支的给他摆上,说着“倒也不是,二爷不过是风雅多情,人品却贵重,也算得上是君子,就是常做出一副风流的模样。”
他哈哈一笑,随手沾了些绯红的墨汁,甩在了白纸之上,瞬间点点红梅便活灵活现的开在了纸上,瞧着都能闻见一缕梅香。
“那便从了爷吧,爷会好好的待你。”
他这话说的倒是真诚,还不忘痴痴的看着我,我莞尔一笑起来,道“二爷还是莫要说笑了,我乃官奴,一生都将是官奴,二爷难道要我没名没份的委身于你?”
他有些落寞,将手中的笔扔进了笔洗中,冷声道“难道还委屈了你?”
我的眼神也变的饶有趣味一般,并不再说话。
他忽而又拿起一支短小的毛笔沾了添了金粉的金色染料,一边描绘着红梅的花蕊一边说“倒是委屈了你,若是不出事,你该是我续弦的正妻,遗憾那遗憾。”
这段缘分说来倒是有几分的好笑,想起头次相见时的样子,现如今身份地位如此的悬殊,我摇了摇头,道“那是我的荣幸,若是没有这么一层关系,我哪里能来这样气派的府中过活。”
他用毛笔点着我,玩笑着问道“这番说辞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的?”
我只是淡淡一笑不做回应,陪着他做完了一整幅的红梅图,他或许觉得异常的满意,喊了门口的小羽“小羽,找个画师给裱了,送到水月楼添添喜气。”
他总是这般的潇洒不羁,或许家中不遭逢变故,我该是喜欢他的吧。
他从桌角将一封信件取了出来,扔在了我的手上,转头仰在罗汉床上,道“你看看。”
这是一封打开过的信,我捏了捏信纸,薄薄的一层,打开也确实如此,上面写着的字我竟是一眼都不认识,像是什么密语。
他总是这么爱玩笑,我无奈的将信封和纸怼到他的怀中,他一脸坏笑的看着,说“靠近北樾与南樾的边境上发现了一座铁矿,本以为是煤矿,现下就棘手多了。”
我站在他的床边,狡黠的看着他问道“可是报给王上了?倒是不好办了。”
“你当真是知己。”他夸赞道,一把将我拉着坐在罗汉床边坐下。
我推开他的手,倒是鲜少的回瞪了他一眼,继续说来“奚家虽说有爵位在,到底是商贾出身,昔日柏家的结局,难保不会是奚家的未来,二爷还是好生打算着吧。”
他的手指瞧着膝盖,道“柏家百年从商,子女也格外的优秀,你很不错,说说。”
“奚家矿产众多,这铁矿又接近两国边界,自是方便了许多,总归要有自保的能力,除了人还需器。”
我刚说完,二爷刚想搭话,就听一声尖锐的声响传了进来“什么东西,也敢拦我!”
小羽也不好对后院的姨娘动手脚,只得规劝道“郑姨娘,郑姨娘,二爷在里面休息呢,郑姨娘别硬闯啊。”
郑姨娘是个蛮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