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钝
许遥阳被安排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
姜曼也没比这帮高中生大多少,怎么会不懂他们的心思。
况且许遥阳这张脸实在危险,于是就索性先随便放在最后,眼不见为净。
许遥阳也没什么疑意,食指勾着摘下来的帽子,面无表情地走过去,落座。
再无更多言语。
但重点班来了个帅哥的事情本来就不是个普通事,当天就在学校上下传了个遍。
晚自习下课,陈珂桉匆匆忙忙叫走祝清越的第一件事,就是问她帅哥的事。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陈珂桉每天都来班级门口等祝清越去吃饭。
从前她嫌尴尬,只是在走廊等。
可人还没看着呢,倒是先捕捉到祝清越的反常。
一连好几天,她都很开心,莫名其妙的兴奋。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陈珂桉清楚得很,让祝清越发自内心的开心这件事有多难。
不过这也算不上奇怪,祝清越每天做的事都枯燥且乏味,开心不起来再正常不过了。
小的时候,陈楣给她报了画画班,她不爱去。但祝清越却喜欢,陈珂桉就偷偷带她去,结果被祝岩城发现。
祝岩城很好面子,从不在外人面前发火。
但那次是例外,他当着她的面警告了祝清越。
当然应该也是在警告自己,别带着祝清越做这些没意义的事。
那是陈珂桉第一次认识到祝清越的爸爸很不一样,也是第一次同情祝清越。
陈家的家庭教育就是快乐至上,但祝清越家似乎完全相反。
课外活动是罪过,做自己成了奢望,好像要用努力读书来换取一小段不等价的自由。
于是祝清越没了做自己的时间。
很多时候她都觉得祝清越疲惫到什么话都不想说。
就算她多么热爱学习,但被人强硬地逼着达到某种高度时也是会厌恶的。
何况是最爱玩的年纪,没有一个孩子会愿意乖乖待在书桌旁一整天的。
但祝清越会,她乖得不行,所以她活得难过又委屈。
这些天午饭是两个人吃的,沈宜青去参加篮球校队,时间不和他们同步。
祝清越也叫了戚子桐很多次,但她似乎很忙,都拒绝了。
没人知道她最近在干嘛。
只是有天祝清越回教室拿饭卡的时候,看到戚子桐正站在许遥阳的位子上打量着什么。
听到声响她慌张地抬头,磕磕巴巴地解释。
“我…我……是老师,老师让我来找找他的作业。”
祝清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尽管一个字都不信,但也什么都没问。
“桉总,我跟你说,我还以为许遥阳很高冷,结果他还挺活泼的。他们那一圈每天都很热闹呢。”
陈珂桉一边咬了一口鸡腿,一边嗯了一声,没抬头。
“诶,我有没有跟你说过许遥阳在我爸那上课?”
陈珂桉放下筷子,不满地啧了一声,抬头盯着祝清越看。
“祝小越,我有没有跟你说你最近提许遥阳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还有你刚刚说他和别人说话的那股酸溜溜的劲,我还以为我今天醋吃多了呢!“
“什么啊?什么酸溜溜?”
祝清越简直一头雾水。
陈珂桉摇了摇头,深表无奈。
“完蛋了,女大不中留喽。”
也难怪了,这么多年,只有男生喜欢祝清越的份。
祝清越从未体会过对一个人上心是什么感觉。
太苦恼了,比物理题还难懂。
晚自习,姜曼来重新安排座位。
她把排好的座位表投在黑板上,让同学们按照表格搬座位。
祝清越轻叹了一口气,她已经习惯自己坐了。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姜曼没有安排同桌,都是一个人坐。
祝清越不算矮,习惯了往后面的位子看,结果没找到。
往前找才发现自己在第二排,靠着教室里侧的窗坐,许遥阳就坐在她前面。
这一点让她感到有些小雀跃。
嘴角不由自主地弯了弯,显出浅浅的梨涡。
正拖着桌子呢,又听到姜曼站在讲台上说。
“事先声明,以后的座位都是我安排,没有商量的余地。”
“每考一次就调一次座位,前十名可以选,听懂了?”
配合着站在姜曼旁边的戚子桐一脸尴尬的表情,聪明人多多少少都猜到了要去商量的人是谁。
有人故意把桌子推得很响,盖过了说话声。
“戚子桐不是坐在祝清越旁边吗?为什么还想换?”
“就是啊,祝清越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