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挣扎着长出血肉
微生曦吓住了,上前不由自主地接住了她的泪珠,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戳到你的伤心处了?”
钟离月泪眼婆娑地抬头看她,她心都软了,自责自己为什么要问出来,钟离月小时候被灭族,一个人颠沛流离的,多可怜啊。
“我还是给你擦药吧,”微生曦捧住她的手,从腰间摸出一瓶药膏,细细地涂抹,“我觉得,人得向前看,不能沉浸在不好的回忆中,是吧,现在你和我们在一起,会有很多人爱你的,”微生曦看着她对她笑。
钟离月怔愣,另一只手慢慢收紧。
——
第二日,天都没亮,钟离月翻上屋顶,纵身一跃,轻轻落在对面茶楼的屋顶上,一脚踹开了昨日偷窥的那扇窗,迅速滚了进去。
住在她隔壁的苏重宁浅眠,窗户的震响惊动了她,她连忙起身,推开小窗查开,明镜目使她的视线更加清晰,她侧头看着被打开的窗户随着风的吹动不停刮着,一个相貌平平无奇的男人把窗户关上了。
苏重宁关上窗,留了个心眼。
她出门走到了钟离月房门口,轻轻敲了下,“钟离月?”
无人回应。
苏重宁目光锐利,缓缓推开了门,房间里带着淡淡的清香,但一眼望去,没有一个人,苏重宁手指夹着衣服轻轻摩挲,黑暗中若有所思,抿紧双唇。
这个时间,她去茶楼做什么?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生根发芽。
苏重宁只是微微迟疑,就听见对面窗户的吱嘎声,她闪身进入自己的房间,顺手带上了门。
钟离月已进入茶楼的包厢,乌鸦化作人形关上了窗子,随即飞走。
钟离月在黑暗中一眼便看见坐在床上的男人,不小心和他的视线相撞,山鸦羽一般的睫毛轻颤,漆黑如墨的瞳仁染上幽色,偏又嘴角微微上翘,似笑非笑,让钟离月瞬间头皮发麻。
“苍……主事。”
苍迦玩着手中的穗子,那是钟离月小时候编的,他一直带在身上。
“都说,翅膀硬了就是要飞的时候了,阿月也是吗?”
这是责怪她不主动和他联系。
“苏重宁心思缜密,殷兰修智近多妖,两个人在我身边,我很难传递消息,你有什么事就快说,我怕苏重宁发现。”
苍迦霎时间就来到了她的跟前,冰冷的手摸上她的脸,刺得她微微瑟缩,苍迦轻笑,“在黑海中,引他们进入慕皎的困牢中。”
“困牢?”
“你不用知道这么多。”
“你又想做什么?”钟离月警惕地看着苍迦,“你想害他们!”
苍迦又笑了一声,“我让你去他们身边不就是要你杀了苏重宁吗,你不行,我亲自动手。”
“你……”
苍迦笑得恶劣,摸在她脸上的手慢慢往下滑,抵住了她的心口,像是毒蛇爬过娇嫩的肌肤,冰冷湿滑,让钟离月极度不适,心脏慢慢不受控制地搅动,收紧,钟离月猛地呼出一口气,身体要瘫倒之际,伸手握住苍迦抵在心口的大手。
“够了,我知道了。”
苍迦收起笑容,用力一推,钟离月被摔在地上,他冷冷道:“知道就去做,最好不要出什么岔子,我不想失去你,你能不能不要和我闹,乖一点。”
钟离月默默低下头,平复了一下,转身钻出窗子。
苍迦看着她纤细的腰肢,盯住了刚刚和她接触的手,出现意味不明的笑容。
——
太阳渐渐升起,钟离月看着初生的太阳,她无奈地捂住自己的心脏,“沈繁衣,怎么办?”
“……”
“我知道,你在。”
沈繁衣终于开口了,“我不知道。”
“我要害你师父了,你怎么不着急?”
“我着急有用吗?苍迦握着你原本的心,你不听他的会死的,”沈繁衣犹豫,“但我也不会放任你的。”
“你看,人总是两难,你可怜我又不希望我害苏重宁,我想要自由却又想要守护无辜魔修。”
“可我师父说过,成长是妥协和坚持的两难,人从不是苟死苟活的物种。”
钟离月轻笑,“看不出来,苏重宁还会说这样的话,”沈繁衣一瞬间怔愣了,钟离月脸上挂着的浅笑分明和苍迦如出一辙。
钟离月也意识到了,慌乱地整理好表情,沈繁衣无声地叹息。
金黄的光洒在钟离月的脸上,连细微的绒毛都散发着圣洁的光辉,可她整个人冷得不行,像是捂不暖,她自嘲道,“你看,从始至终,太阳都不会怜惜垂暮的影子。我像一只小鹿,满身伤痕地遇见一群,为我停下脚步,小心舔舔我狰狞伤口的人,虽然伤口都真实存在,可我本不是鹿啊,所以我如坐针毡,惴惴不安,这太残忍了。”
沈繁衣第一次与苏重宁下山,看见了躲在路边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