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初见纪唯一

苏重宁脚尖一点，矫健身姿跃上天空，红月映照着持剑人的影子，凌烈无双，气势飞扬。

她凝神，睁眼，眼里泛着红光。

地上的人在努力支撑挣扎，也有人随时在殒命，苏重宁仰头，一颗血雨落在额头，像眉间朱砂，鲜艳明媚。

她身边的蓝光逾盛，终于，她出手了！

一剑斩血月！

剑光挥洒，印入每个人的眼中，罡风不止，吹的空中飞尘呼呼作响，风扬起微生曦的发丝，她有些呆滞，她和苏重宁比过，那时候她一直以为苏重宁是险胜她，可现在，她知道了，她比她，强太多了。

苏重宁心里有股劲，不断鞭挞她自己，她要比人强，比魔更强。

眼前，血月变了。

无数只触手，从血月四周向外伸，又像隔了一层什么，拼命向外抓。

苏重宁当机立断斩手，血月愤怒，竟突破隔层，将苏重宁拽了进去。

殷兰修眼神一动，喃喃道：“阿宁！我相信你……”

钟离月吐出一大口血，“哇”的一口，把微生曦吓住了，但她正在维持着防御罩腾不开手。

微生曦道：“你怎么回事？”

“……”

殷兰修在远处救济晕倒的弟子，没注意这边的状况。

钟离月摇摇头，莫名的犟劲出现了，苏重宁，你从前自诩没有弱点，我今天冒着暴露的风险，也要看看你怕什么！

血月中是另外一个空间，无数声音叫嚣着，最终围绕苏重宁走出十个“苏重宁”。

或喜或悲或苦或乐，或爱或恨或嗔或痴或念或执着。

他们娇笑着，愤怒着，哭泣着，叫嚣着……

苏重宁环视一周，冷冷道：“你们，是谁？”

“我们，都是你啊！”

“咯咯咯咯……”

正中央笑着的“苏重宁”道：“你爱剑，爱人，人们奉你为神。”

另一“苏重宁”大声哭着：“奉你为神，然后杀之。”

喃喃自语的“苏重宁”道：“你念你的徒弟，你的师父，你的师妹。”

蹙眉“苏重宁”道：“你的徒弟是阴谋的牺牲品，你的师父是阴谋的缔造者，你的师妹是欲壑难填的推手……”

痴痴伸手望着苏重宁的自己道：“你生来要除尽魔魂，可你可曾见过真正的归葬崖，你所看见的，背上的，真的是你的使命吗？”

爱者道：“你爱殷兰修吗？是愧疚，是责任，你不爱爱你之人，唯爱伤你者，这是罪过。”

恨者道：“你恨世道封锁你的内心，你恨责任沉重难以挣脱，你恨你自己永远不如你所想的优秀，你是个没用的弱者，是垃圾！”

悲悯者道：“若并非慈悲为怀，达济天下，又何必禁锢自我，装样子呢？”

一人一张嘴，越说越有劲。

苏重宁眉头越皱越紧，大声骂道：“靠，吵死了！”

她把人吓得禁了声，终于有插话的机会了，“你说的其中一些我不否认，人性难测，魔分善恶。”

“我的师父，师妹，徒弟如何，往后我会查清，不必挑拨离间。”

“我是人，不是神，我有时讨厌身上的枷锁，可我告诉你，如果不是我自愿背起，没有什么可以禁锢我，我力求更强，是心中理想远大，现在，我不想杀光所有魔魂了，我要肃清魔修败类，我要让天下太平！”

“苏重宁”们集火道：“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啊，我住在沧源大陆，它算我的家，我不许乱七八糟的东西在我家撒野！”

“好了，陪你废话了这么久，是时候送你……去死了。”

苏重宁轻飘飘的一句去死，手腕反转，对着那个一直对自己笑的鬼东西刺去，“噗”好像漏气了，她剑身一挥，“岁暮霜寒，一剑秋！”

剑体膨胀，寒玉青转圈肆意张扬，刺穿了所有替身，回到苏重宁手中。

苏重宁吹吹它以示安抚，“抱歉啊，那个垃圾一直用我的脸对我笑，我没忍住嘛。”

“现在，我们一起，把这毁了。”

最后一剑，斩毁了整个血月空间，它像极了一个普通建筑坍塌了，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却没有飞砖碎瓦，像是虚空中拟出的空间。

苏重宁背着寒玉青落地，白月亮羞愧躲进了云中，血雨消失了。

钟离月看着苏重宁，瘫倒在地，她竟然，一步一步向她爬去，眷恋是藏不住的悲戚，无法相见是命运，可这一刻，沈繁衣突破了肉身的限制，只为见苏重宁一面，血液被她拖得很远。

她拽着苏重宁的衣角，引得她惊呼，“你怎么了？”

苏重宁蹲下，财大气粗地给她输灵力，钟离月，不，应该是沈繁衣体内的灵力混乱，她虚弱地道：“师……”

可惜，还是没坚持到完整地喊她一